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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玉含笑舉杯回敬:「烏珠公主年紀小不懂事,孤自不會計較。」又側臉對身邊伺候的宮女吩咐道:「冬日天冷,去取一件披風給公主,莫讓貴客受了寒。」
他簡單幾句話,便將烏珠公主的示愛推到了「年紀小不懂事」上,並未當真。
之後也再未看那烏珠公主一眼。
烏珠公主漲紅了臉,恰逢宮女送了披風來,她便裹著披風回了席上,眼裡染著怒意與不甘。
從來都是她拒絕別人,這還是她第一次遭人拒絕。
她不甘朝斜對面優雅輕啜的殷承玉投去目光,卻不防與薛恕的目光對上。
薛恕半眯著眼看向她,如同被侵犯了領地的獨狼,緩緩朝她露出個陰鷙的笑容來。
他眼底殺意太濃烈,烏珠公主本能地繃緊了身體,手也按在了腰間的鞭柄上。
旁邊的阿哈魯叫了她兩聲,見她恍若未聞,皺眉在她案前敲了敲,加重了聲音,用韃靼話快速道:「素聞大燕太子文治武功出類拔萃,如今看來,大燕太子勝其父太多。公主還需多用些手段。」他隱晦地瞧了對面的瓦剌使團一眼,陰沉沉道:「今春交戰,瓦剌元氣大傷,若是沒有大燕支援,明年汗王必能吞下瓦剌。」
烏珠公主收回目光,略略放鬆了身體,才頷首道:「太師放心,烏珠必不辱使命。」
她說完,又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去觀察斜對面。
卻再度與薛恕的目光對上。
薛恕的目光太利,看人時彷彿裹著刀刃,一層層割過面板,殺意如有實質,叫人坐立難安。
烏珠瞪了他一眼,飛快收回目光,在心裡罵了一句。
一個太監而已,怎麼看著竟比草原上的猛獸還要兇悍。
薛恕卻是冷冷看了她半晌,才收回了目光。
這位烏珠公主雖然年紀不大,但野心可大得很。
上一世在殷承玉登基之後,她也曾隨阿哈魯出使大燕。彼時大燕國力貧弱,北疆兵力不足,防衛空虛。而韃靼在吞併了瓦剌後,實力大增,在烏珠的父親託烈汗王的帶領下越發興盛,對大燕也越發不臣。
烏珠也曾像這般向殷承玉示過愛,只不過那時韃靼強大,烏珠的態度也更狂妄一些。
她的目標直指皇后之位,言辭之間溢滿威脅,暗示若是大燕不允,她便讓汗王親自帶著草原勇士來京城「提親」。
殷承玉自然不應,只是顧忌著邊關百姓尚需休養生息,不願太過激怒韃靼,到底未曾採納他的意見將韃靼使臣與烏珠公主斬殺在陣前,客氣招待後將人送了回去。
事後韃靼果然帶兵進犯,只不過殷承玉早有防範,提前派兵佈局,才防住了韃靼的進攻。
而韃靼汗王雖覬覦大燕,但北方諸部面和心不和,瓦剌殘部亦伺機死灰復燃,所以一擊不中之後,再未強攻。
雙方之間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和平,甚至邊境還有互通貿易,但彼此都心存吞併對方之心。
這種情況直到殷承玉駕崩三年之後,他按照殷承玉生前制定之策安撫百姓,韜光養晦。在國庫充盈、兵力充足之後,親自帶兵徵討韃靼,一舉踏平了北方諸部,將北方草原併入大燕國土之內方才結束。
而當年曾想嫁與殷承玉做皇后的烏珠公主,被他親手斬殺在陣前。
臨死之前,這位已嫁做人婦的異族公主甚至還想引誘他,以換得一線生機。
薛恕冷冷笑了下,晦澀的目光落在殷承玉雪白的後頸上,伸手摸了摸懷裡的帕子,將源源不斷湧出的暴戾小心藏起。
酒宴仍在繼續。
大約是見韃靼佔了先機,瓦剌也不敢落後,酒過三巡之後,瓦剌王子木巴爾也站起身來,笑容爽朗道:「大燕陛下,韃靼的公主都已主動示好,瓦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