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第1/2 頁)
為什麼總要誇他的臉呢?像是想從他這獲得什麼,而不得已為之的鋪墊一樣。
但江闕闕說話的表情實在很認真,良久後,他覺得需要禮貌回應一下這份真誠的誇讚。
「燒烤,吃麼?」
季硯頓了頓,低咳了一聲,繼續說:「上次來的時候,你似乎看了很久。」
江闕闕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他緊急補充:「是昨晚的感謝。」
昨晚,江闕闕與他說完那些話,非常固執地給他下了一碗清湯麵,還加了一個荷包蛋,讓他隱隱作響的胃鳴平靜下來。
可以安睡一晚,值得被感謝。
「知道啦,」江闕闕把被風吹落耳側的頭髮別在耳後,笑得開心。
都被請吃飯了,要什麼腳踏車。
她不是急性子的人,要是季硯不習慣,她不介意細水長流慢慢來。
兩人吃完晚飯,也不撤桌,一個懶洋洋地支著腮,一個安靜地晃著杯子裡的酒。
五元一紮的青島啤酒,硬是被季硯晃出了奧比昂的感覺。
江闕闕停止了講話,兩人剛剛在討論海德格爾的死亡本體論,而在這之前,剛聊過話劇《卡爾馬佐夫兄弟》。
兩人討論得不緩不急,話題有時候跳遠了,又被一方拉回來。
季硯眉眼垂下,在家裡兩人吃飯時都不說話,在外又在鏡頭下,第一次真正的交流竟然是在路邊燒烤。
很舒服的對話,無論是情緒還是詞句的表述,都讓人格外舒適。
這是很難得的一種能力。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江闕闕般沉默地注視著她,而後在她抬眸時,瞬間把目光轉向酒杯。
距離收攤位的時間還早,兩人都沒有說話,一陣稍強的風吹過,江闕闕的額發被吹的向前,季硯心中一動。
他捕捉到一絲熟悉的味道,在辛烈的燒烤味道下。
這個氣味來自江闕闕。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習慣性地轉了轉小指上的戒圈,問她:「你今天噴的什麼香水?」
肉眼可見江闕闕倏然有些苦惱的神情,她保持著托腮的動作不動,只是用食指點了點側臉,在思考的樣子。
她不說話,他便很有耐心地垂眸凝視她,目光從眉間落到耳後。聽說女孩子都喜歡把香水噴在這兒,連髮絲也能帶上香味。
「什麼味道?」季硯身子前傾,等她說出熟悉的名字和原因。
她抬眼望了他多久,季硯就等了她多久。
許久後,她說:「你的味道。」
「atelier logne cedre atlas」
「雪松之戀。」
雖然答案已知,但倏然聽到,還是讓他沉默下來。
須臾,季硯斂下了眉:「因為我說你的玫瑰香薰人?」
「所以我偷了你的香水。」
季硯:「」
他把香水放在家門口的玄關櫃上,兩人的住處,公共區域,所以自然沒有「偷」這一說。
但他還是被這句理直氣壯的話噎住,張了張嘴,舉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復又灌了一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口腔流入管道,把他燙了一下。
但他酒量很好,這點辛辣不過爾爾,所以很快就回過了神。
「不算偷。」他說。
江闕闕有些醉了,她把手肘放平,下巴枕在手臂上,聽到這話抬眸看他,輕著聲音問:「你知不知道你脾氣其實特別好。」
「所以?」
季硯揚眉等她下話。
「所以今天為什麼沒有跟我,嗯,每日離婚打卡?」
季硯知道她有些醉了,所以也沒什麼被挑釁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