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外援(第1/3 頁)
大唐,中書省。
魏徵拈筆在奏摺上畫了一個圈,隨後簡單批閱數句。但再翻閱數次,他眉頭卻不由微微一皺,神色也略微詫異了。
如此沉思片刻,他終於扯一扯身側杜如晦的衣袖,將公文遞了過去:
“杜公,你看一看這份奏摺。”
杜如晦接過奏本,上下掃過一遍。這是國史館遞來的一份奏本,上報說已經查閱了自北魏以來百餘年間漠北所有的災異變動,並總結成冊,供聖上查閱。
而今朝政中一切事務都圍繞著與漠北的決戰展開,國史館上這一本奏疏也屬正常。但上表的官員卻在奏本中無意提了一句,說這是奉左僕射房玄齡的堂帖行事,而今正要回繳鈞令。
房相公自然有監修國史、統攬史館的職權。可是……
杜如晦同樣皺起了眉。他分明記得,昨日陛下召見他與魏徵,在議論軍務時曾無意中提到,要多多關注突厥的氣候變遷。而今不過區區一日,房相公居然就連冊子都整理好了?
——僅僅只是巧合嗎?
“房相公奉聖多年,簡在帝心。”杜如晦沉默片刻,淡淡道:“能與陛下不謀而合,也是有的。”
魏徵道:“若僅僅只是不謀而合,自然不是我敢妄議的。只是近幾日以來,房相公甚少入內當值,但似乎與陛下卻頗有心意相通之處呢。”
這一下連杜如晦都默然了。因為魏徵說得絲毫不錯,房相公病癒後只是每二日到政事堂輪值,與陛下也只不過見了一兩次。可從往來公文上看,房公卻簡直與聖上相知莫逆,堪稱心心相印,彼此之間那種默契無雙的相互應和與共鳴,真是讓旁觀者瞠目結舌,反應不能。
……不是,這對君臣到底是怎麼達成的默契呢?
不要誤會。杜相公絕非嫉賢妒能貪戀權勢的人,他與魏徵之所以感到憂慮,純粹是出於重臣的責任——大唐效法北齊實行的是群相制,朝政中最為要緊的便是宰相之間的彼此制衡、相互協調;一旦君主肆無忌憚,過於相信某一位宰相而隔絕其他重臣,那麼政治力量隨之失衡,驚天動地的浪潮便迫在眉睫了。
這甚至與宰相乃至君主本人的品行意願無關,而純粹是出於朝政的慣性——這也就是事情剛有苗頭,尚未被大小臣工發覺;如果真讓言官們發現君臣間這怪異的默契,那恐怕早就要撲上來撕咬,甚至乾脆彈劾房相公意圖謀反了。
真謀反假謀反無所謂,反正先得把房玄齡逼下去,恢復他們熟悉的平衡。
不過,也正因為深諳這政治規則,杜如晦才深深的感到了困惑——皇帝撇開政事堂單獨密會某位宰相,那當然是不小的衝擊;可問題在於,就他了解的行程來看……皇帝應該沒時間見房玄齡才對啊!
杜相公揉了揉額頭,只覺茫然不知所以。說實話,杜如晦明察秋毫長袖善舞,自秉政以來對朝局洞若觀火,甚少有這樣不知根底的情形。要是仔細算起來的話,上一次他感受到相似的迷惑,似乎還是在…
…在陛下服用金丹,舉止驟然異常之時?
杜如晦微微打了個哆嗦。
“……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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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話題怎麼又會有這莫名其妙的展開,但想了又想,還是老實答話:
“不錯。當日聖人訪求到草藥後,不但將其貯存宮中,還曾以特旨賞賜給政事堂中諸位相公。這都是莫大的恩遇。”
杜如晦道:“那麼魏公,你又是如何處置這草藥的?”
“……聖上所賜,自然不敢褻瀆。”魏徵小心道:“在下已經將草藥供奉在祠堂了。”
這本就是臣子對待皇帝賞賜的正常態度。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