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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金雅樓內人走乾淨,姜悟如願以償地霸佔了整個酒樓。
酒樓大廳落針可聞,左昊清與好友一起跪在地上,「這位是,冉伊淼冉探花,如今在吏部做文書,不知陛下可還有印象?」
姜悟記得他,上朝的時候時常躲在後頭站著睡覺,山呼萬歲的時候他一起跪,討論大事的時候他跟著喊,就是一個混子牆頭草。
冉伊淼這會兒已經被潑醒,但飲酒之後,臉上的紅暈依舊沒有褪下,他伏在地上,看上去好像在打哆嗦:「陛下,陛下恕罪,臣不知陛下駕到,多飲了幾杯衝撞了聖駕,實在是罪該萬死。」
「你嚷什麼。」
左昊清擔心他喝了酒說不清楚,主動道:「方才我等在二樓聽書,正好說到一段意難平的情節,冉大人便迫切想知道接下來故事會如何發展,故而才鬧著要尋先生說清楚,不慎衝撞陛下,實在是無心之失,還望陛下恕罪。」
姜悟正愁不知怎麼做昏君呢,他道:「朕在此,既然衝撞,便沒有無心之說。」
冉伊淼徹底清醒過來,臉色頓時煞白。
「來人,押他回府。」姜悟發了狠心:「盯著他,五天五夜不許睡覺。」
左昊清:「。」
嚇死他了。
冉伊淼心裡一咯噔:「陛下,陛下您不如打臣板子吧陛下。」
姜悟不解:「你想捱打?」
「臣寧願捱打!」
「那便先打一頓板子,再罰不許睡覺。」
冉伊淼很快被拖了下去,左昊清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陛下,臣……」
「先生說了什麼故事。」
左昊清到底不是說書的,講起故事來磕磕絆絆,最終還是經過陳子琰整理,轉述給姜悟。
大概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姑娘出身大家閨秀,為了貧困書生放棄了有婚約的富商之子,準備與其一起私奔,未料當日晚上,書生竟放了姑娘鴿子,害她白等一夜。
故而冉伊淼意難平,迫不及待想知道那違約書生的下場。
姜悟想知道什麼下場。
左昊清也想知道是什麼下場。
冉伊淼比他們還想知道是什麼下場。
姜悟對左昊清道:「朕聽說你射術無雙,在去齊地之前,便登上此樓屋頂,為朕保駕護航罷。」
這樓足足有三層,屋頂尖尖,風大得很。
很快說書的先生又被護龍軍找來了,冉伊淼趴在刑凳上,透過窗戶豎起耳朵;被趕出去保駕護航的左昊清迎著冷風,抱著弓箭往下看。
先生對著天子眉飛色舞,說的繪聲繪色。
可他倆什麼也聽不到。
一開始,說書的先生告訴姜悟,那女子啊,原諒了書生,最後還是與他在一起了。
姜悟:「就這樣。」
先生以為他不滿意,思來想去,急忙又跪下來,重新編了個結局,姑娘因為此前對方失約一事由愛生恨,在一起之後就一直故意欺負書生,最後把他弄死了。
姜悟:「這麼狠。」
先生圓不過去,顫巍巍地表示:「失約,失信,乃負心漢所為,姑娘對他一往情深,他分明許諾在先,卻做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行為,委實有些過分了。」
邏輯似乎說得通,姜悟放過了他,道:「若叫冉伊淼和左昊清知道結局,朕便殺了你。」
說書先生連連叩頭:「草民不敢。」
說了這麼多,姜悟開始犯困,他懶懶屏退眾人,便去了客房休息。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思量了一會兒。
老實說,他對於今日柴房裡殷無執的表現並不是特別滿意,殷無執根本就是個膽小鬼,哪怕親他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完全沒有那日的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