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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鴉羽般深黑的睫毛微微戰慄,隨後睜開了眼。
她眼睛是極美的,米哈伊爾見過在極暗時眼睛,哪怕風雨欲來,也能如黃金般溫柔閃耀。
她看他半晌,金色眼瞳還帶著剛剛睡醒一般的朦朧,卻突似想起了什麼,一把推開他。這次米哈伊爾沒有拉她,他沉默的看著她用力扯開了窗簾。
陽光如同不要錢一般潑灑進來,照亮了愛人銀白的發和蔚藍的眼。
少女背對著燦爛的陽光,看著他的頭髮和眼睛,起伏的胸膛幅度稍緩,又緩緩露出了茫然。
她試探的說:「米哈伊爾……?」
米哈伊爾的心一瞬間像是被人用鋒利的刀給挖空了一塊。
疼到幾乎無法自抑。
但他還是能戴著溫柔的面具,蔚藍的眼彷彿只因陽光刺眼而稍稍眯起:「酒酒?」
下一刻,少女撲到他懷裡,嗚嗚嗚的哭。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
「什麼噩夢?」米哈伊爾修長的手插進她柔軟的長髮,順著向下,捋著她的背脊輕拍。
然而懷裡少女只是抽泣,一言不發。
雖然只是一場噩夢,但蘇酒無法否認,她被那場夢影響很深。
即便她知道,這場咎由自取的噩夢,與愛神沒有半分相干,但她沒有辦法。
她看到愛神那張如夢裡惡毒畫皮鬼一模一樣的臉,就控制不住的想起夢裡的一切。
所以她這幾天,有意無意的避著米哈伊爾。
她第一次有點害怕。
當初自己對愛神的愛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慌張。
她忽然意識到……也許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愛著他。
一個噩夢就能讓她自以為堅不可摧的愛意動搖,好像再來幾個,就會完全崩塌。
明明愛神殿那麼大,到處都有著假山飛簷,錯落有致,也有著那麼多可以躲藏的地方,但詭異的是。
——無論她躲在愛神殿哪個偏僻的角落,都能被他不緊不慢的找到。
她躲在假山裡看書,看到睡著,醒來的時候,身邊卻依偎著銀髮的愛神,他修長的指尖落在和她同樣的書上,筆走龍蛇,做滿了密密麻麻的記錄,不像她,看完後,臉有多乾淨,書有多乾淨。
見她醒了,便柔柔和和的笑一笑。
又或者是躲在玻璃花房裡研究樂譜,吹陶笛,不久便能聽到流暢悅耳的鋼琴聲,和她伴奏,無論她笛子吹得有多跑調,多十萬八千里,那鋼琴聲都能緊緊的纏著她的笛音,把難以入耳的魔音轉成悠揚好聽的奏鳴曲。
那畢竟是愛神,有著巧奪天工的鋼琴妙手。
他和她那樣契合,又那樣懂她,好像他們天生就應該在一起。
他再一次把躲在花房假山裡的她揪出來,輕柔依戀的吻她的耳朵,「最近怎麼那麼喜歡捉迷藏?」
「……」
「我知道了。」不等她回答,米哈伊爾彎起眼睛,「因為酒酒很想被我找到,對嗎?」
「放心吧。」
米哈伊爾說:「我不會讓酒酒一個人的。」
他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她又被他吻了,纏綿的,糾葛的,不放棄的,衣衫半解,他眼裡的渴求,再次熱切。
他耳鬢廝磨,聲音沙啞:「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蘇酒看著愛神,假山的陰影之下,她彷彿看到他烏黑的頭髮,她的心臟噗通噗通跳動起來。
「我可以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找你……這的確是個很有趣的遊戲……」
「但我真的,每次都很害怕,哪天找不到了……」
他咬著她的耳朵,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