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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小瓷人只剩下了破碎的身軀,他能拼起來一次,想必就還能拼起來第二次,第三次,有什麼可怕的呢。
不如如鵲鵲所說,朝著那至高無上的風景,奮起一搏。
她聽見自己放柔的聲調,輕緩的像是風在唱歌。
「不是的。」
少女眼角眉梢露出哀慼和難過,彷彿為神明不懂她的心腸而難過,「我不是喜歡他。」
米哈伊爾彷彿還沒從那主動的一吻中回過神來,他喃喃:「你不喜歡他……」
他很快回神,又懊惱起來,他看著手帕,冷笑道:「你想包庇他。」
「你說你不喜歡我。」米哈伊爾記得清楚,「我翻到了他的手帕,你轉而擺出這幅模樣,是想騙我放過他?」
蘇酒想,那句「不喜歡」明明聽得那樣清楚,偏偏就要裝聾作啞,此時她佯裝順服,不裝傻充愣過去算了,非又拿出來掰扯,想來不愧是魔物而成的神明,就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心裡這樣想,蘇酒卻沒有表現。
她貼近他寬闊的胸口,傷心道:「每次聽你說我在騙你……我就覺得很難過。」
米哈伊爾僵住了。
他控制不住的,又回想起那冰冷的神獄,少女無望的眼睛。
「我……我從無難城走,並不是不是故意不給你機會。」蘇酒語調彷徨,「只是我真的很害怕……」
她緩緩說:「從來都沒有人喜歡我。」
她說:「我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是一個人,我……我很想有個家。」
「要是能跟喜歡的人一起,有個很溫暖的家就好了。」
懷裡的少女語調緩和,不見之前那般針鋒相對,「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很喜歡你。」
米哈伊爾聽見自己心臟鼓動的聲音。
明明知道也許這都是謊言,是少女矇騙他,要他放過情人的另一種拙劣伎倆。
可是為什麼。
他感覺血液在沸騰,虛無的心臟在跳動,彷彿在她這樣溫柔講話前,整個世界都是晦暗無光的,但她這樣一說話,一輕輕軟軟的把心裡話說給他聽,無論是謊言還是矇騙,聽起來都是那樣的明媚動人。
彷彿世界都漂亮起來了。
怎麼會有這樣美好的姑娘,對他說這樣溫柔動人的情話。
她曾經——她曾經就是這樣溫柔的與他相逢,最後被他誤殺。
米哈伊爾心中一梗,幾乎不敢再想。
……
可是現在,他與這樣溫柔的姑娘久別重逢,幾乎潸然淚下。
——「可是您要我死。」
女孩的聲音變得極度悲傷,哀慼,不安起來。
一下將米哈伊爾從美好中拉扯回冰冷的現實,米哈伊爾想解釋些什麼——
少女眉眼溫婉又悲傷,「好疼啊。」
「真是太疼了。」
「每個人都不想我活著,他們說我是妖女,是雜種。」
她眼瞳濕潤起來,「愛神殿下,喜歡你要那麼可怕的話……我真的不敢喜歡你了。」
米哈伊爾臉色蒼白。
「我每天都在後悔逼迫您簽和我結婚的神契。」
女孩濕潤著眼瞳,哽咽難過的說:「我醒來後的每天都在害怕,害怕您找到我,害怕您要我死,害怕您容不下我。」
米哈伊爾心如刀割:「我沒有。」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蘇酒一半是演戲,一半說的是心裡話。
沒有人知道她逃出鬱金香星的時候。
有多惶恐。
米哈伊爾也想起了女孩在離開鬱金香星,去海洋星的飛船上。
他知道她在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