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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前後腳抵達包廂落座後, 瞥見他仍不停扇弄那扇子的動作,鳳敖一時只覺礙眼至極,輕揚的眉眼也稍見暗色, 舉杯時似是無意手上一抖,茶水便似長了眼般潑到那扇頁上。
「誒我的扇子!」
鳳毓清驚呼一聲, 忙忙一甩再捧到眼前檢查時,那讓他傾心臨摹的字已然被茶水浸染暈成黑墨, 當下便如被割肉般面露痛苦哀呼連連。
鳳敖此時才似是發現般, 咦了聲傾了身似也著急關切, 抬手便粗魯的去拿那扇子, 只聽撕拉一聲那扇子頃刻便被徹底撕成兩半,而沾了水的地方更是糊成一團,被他有心無心揪了下來捻成粉末。好好一把世人難得的大家扇作, 眨眼間肢殘體斷, 面目全非。
「鳳敖!」
鳳敖心內愉悅,面上卻皺了眉嘖道:「這扇子忒也無用,我不過隨手一碰如此輕易就壞,可見是偷工減料以次充好。不過到底是我手下沒個輕重,明日便送了賠禮但殿下賠禮府上就是。」
鳳毓清不知他的小心思,滿心滿眼都在他才剛剛賞玩了一天的大家之作,而今的破爛扇上, 聽他如此輕描淡寫,素來閒散的語調都急了起來:「你可知這扇上之字是何人所提, 這可是我好容易請得房大家所寫, 萬金難求的字扇!你--」
「一把扇子而已值當你如此失態?大不了我派人再為你請一把。」
「你往哪請?我這扇子就是房大家的遺作,他老人家昨日就去了!」
房大家聞名盛京,慕名者甚多, 他老人家一去自是盛京多府都收到喪貼,鳳敖雖不慕此道,但也收到了帖子,遂他自也知道此事。
怪只怪偏偏他今日拿了這扇子前來礙眼。
但他卻做無知之狀驚訝了瞬,搖頭嘆道:「確是可惜了,看來還是這扇子與殿下無緣,日後你我再聚,殿下可千萬記得莫要帶了扇子,以免我再不小心手粗給弄壞了。」
話到此時,鳳毓清若還聽不出他是故意,他那皇子書房可算是白上了。
「好你個鳳敖,你看那扇子不順眼卻來拿我開刀,拿愛扇之人多了去了,你還能都毀了不成?虧你還是堂堂太尉,竟行如此幼稚之行!」
說了他一通略出了氣後,再看手中已不成樣的扇子,終是深嘆一聲,拿帕子小心包住放入懷中,又奪了他面前茶杯一口飲盡後,瞪著他咬牙怒道:「你若不賠我同等珍貴之物,我就日日搜羅扇子往你府上送去!」
鳳敖不甚在意的哼笑一聲,眸中愉悅,淡淡看向廂窗外展臺上挽袖書墨的蒙面女子,哼道:「只別拿到我面前礙眼,誰耐煩那扇不扇的。放心,定賠你個物超所值之物。」
說罷偏頭朝他示意:「這便是你說的那書畫雙絕,姝色無雙的女子?」
鳳毓清也不能真因了一把扇子與他爭執,且他方才說的那般不客氣,他也罕見的未懟回來,以他的性格已算讓了步的,遂也拋開心疼,重提興致,起身去往那正在屏風上寫字的女子看去。
「下筆有神,筆鋒有力,一氣呵成而無雜墨,形韻皆有。身如擺柳,婀娜輕裊,雖看不見真容,但其態穩靜從容,眉眼秀美,倒是不愧其名。」
鳳敖見他邊說邊不住點頭,可見是對此女讚譽有佳極有興致,正想著便聽得大堂之中忽地一陣轟然叫好聲,他也起身近前望去,果見方才那大片空白的屏風如今已字畫雙全。
清風明月荷滿池,墨字秀美錦添香,配著那亭亭玉立自帶清傲的身子,倒是有幾分不俗風骨。
鳳毓清見他目不轉睛,面有贊色,不免自得一笑:「如何,我可未與你誇大其詞吧?這女子賣藝不賣身,從不與客私下會見,雖身份低微倒也德行尚可,可入得了你太尉之眼?」
鳳敖雖未置一詞,卻是面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