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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國軒一梗,視線驀地縮了縮。
&ldo;我不習慣輸,也不習慣換總領隊。&rdo;
林暮冬握了下手腕,語氣平淡:&ldo;我是當替補報上來的,在需要的時候,我有上場的義務。&rdo;
他握著手機,輕輕碰了下螢幕,交到柴國軒手裡。
青少年隊的小運動員都有些不安,悄悄往這邊張望。
他們還不懂得這麼多,只是本能地從教練組的反應裡察覺到不對,誰也不敢說話,忐忑著等待著接下去的表演賽。
幾個年輕的體育記者擠在不大適合拍照的位置,緊咬著牙,眼眶通紅,遠遠地朝這邊看過來。
場館外看見的華裔小孩子也跟進來了,讓大人領著,懵懵懂懂的,指著螢幕上的五星紅旗高興地蹦蹦跳跳。
最後的手|槍慢射。
林暮冬俯身,拿起了個隔音耳罩。
柴國軒眼眶一下紅了,嗓音發哽,抬手攔他:&ldo;用不著……這就是個挨罵的比賽。我上去,大不了被罵兩天,回頭那幫人就忘了‐‐&rdo;
林暮冬看著他,唇角輕輕揚了揚。
他太少笑了,柴國軒怔了下,不及反應,已經被一手帶大的學生俯身抱了下:&ldo;師父。&rdo;
柴國軒打了個哆嗦,倉促捂住臉,再說不出話。
林暮冬沒再說話,直起身,走到已經緊張得臉色慘白的50米運動員面前,朝他伸出手。
10米的槍械和50米用的不同,他沒有自己能用的槍。
每把槍都是按照射擊運動員自己的習慣特製的,林暮冬接過槍,簡單調整了下手感,在一眾震驚錯愕的注視裡走到靶位邊上。
劉嫻徹底懵了,火急火燎去找柴國軒,看著老人幾乎滴血的眼睛,終歸什麼也沒能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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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米手|槍慢射,按規則總共60發,計120分鐘,其實是射擊裡很缺乏觀賞性的一個專案。被奧運會剔除,很大程度上也是源於這個緣故。
但這一次場邊沒有任何人不耐煩。
場邊很安靜,看著被奧運會終結的運動生涯的運動員們一個接一個地在靶紙上留下痕跡,掌聲始終不斷。
h國作為東道主,也由一個年輕運動員參與了最後一批射擊,99環。
臨時的表演賽,沒有狀態調整,又只能打一槍,99環已經很不容易。靶紙上的痕跡在大螢幕上和環數一起報出來,立刻贏得了一片歡呼聲。
劉嫻看得掌心泛潮,心跳飛快,忍不住問柴國軒:&ldo;林教練究竟能打到什麼成績?能保證9環嗎?我數著了,9環以上的一共才五個,103的就那個拿了銀牌的,咱們上了9就行……&rdo;
&ldo;能。&rdo;
柴國軒咬著牙,聲音低沉:&ldo;上不了9環,他根本不可能允許自己上場。&rdo;
劉嫻抿了抿嘴,抬起頭,看著場邊一絲不苟放下耳罩、調整槍械的林暮冬。
這麼多年,林暮冬幾乎沒用過隔音耳罩。
劉嫻見過他手抖的練槍都拿不住的樣子,即使知道葉枝一直在提他治療,也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她沒有柴國軒的信心,看著林暮冬的目光滿是擔憂。
主辦方已經豁出去不要臉,林暮冬是最後一槍,所有的鏡頭都落在他一個人身上,實況轉播清晰得纖毫畢現。
鋪天蓋地的心理壓力。
幸虧隊醫今天沒跟過來,不然一定要氣壞了。
&ldo;打什麼樣都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