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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耗費了不少精神。這會兒暖和也放鬆下來,肚子又吃得飽了,倦意就悄悄地不請自來,墜著她的眼皮往下沉了沉。
這麼嚴肅的會議,肯定是不能睡著的。
教練們的討論從通俗易懂的賽場環境一路發散,已經進度到了現場的瞄具校準、擊發頻率。葉枝幾乎已經徹底聽不懂,努力打起精神跟著聽了一會兒,睫毛卻還是輕輕垂了下來。
&ldo;氣手|槍校準能保證,我到時候會在場邊‐‐&rdo;
林暮冬正說著,話音忽然一頓,單肘撐著桌面稍稍坐直,抬手朝旁邊撈了一把。
小姑娘順著椅背滑下來的肩膀,被早有準備的手臂及時穩穩噹噹地撈住。
林暮冬力道沉穩,扶著她重新坐回椅子裡,又從身後的椅背上拿了件衣服,無聲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溫暖的布料覆落下來,葉枝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重新睜開,有點兒遲緩地反應著眼前的狀況。
&ldo;對了對了,葉隊醫還在這兒跟咱們聽瞄具呢。&rdo;
柴國軒才想起來,拍了下額頭,四下裡掃了一圈,敲敲桌子:&ldo;快點兒先送葉隊醫回去,咱們這說起來就沒個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rdo;
話不少、氣場不凍人、討論的時候聲音莫名其妙低得像念晚安故事。林暮冬出去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一屋子的人都想知道得快瘋了。
新隊醫是除了林教練之外唯一的知情人,柴國軒欣慰之餘,也很想讓劉嫻過去,趁機跟小姑娘好好聊聊,徹底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被領隊拿眼睛點了名的劉嫻心領神會,放下手裡的筆,剛要起身,一旁的林暮冬已經站了起來。
屋子裡穿不住羽絨服,葉枝進屋就脫了外套,掛在椅背上一直沒動,現在身上蓋著的是林暮冬的那件風衣。
葉枝還沒醒透,迷迷糊糊站起來,身上的風衣眼看要落到地上,被她本能地抱在了懷裡。
林暮冬落下視線。
小姑娘半醒不醒的時候幾乎是有點兒恍惚的,平時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眼角有點兒發紅,睫尖稍微沒精神地垂下來,跟著動作顫巍巍的,身體還在輕輕打著晃。
好像站著就能再睡過去。
像是紅豆餡兒的糰子,在椰蓉裡滾了一圈還不夠,又沾上了細細密密的一層純白糖霜,糯乎乎慢吞吞地找著該往哪兒走。
林暮冬抬手,及時攔了一把要撞到卓子上的小姑娘,從她懷裡接過了那件風衣。
然後手腕一轉,替沒睡醒的小姑娘披在了肩上。
剪裁大氣銳意分明的高定風衣很有林教練的風格,霸氣四溢地往身形單薄小巧的新隊醫肩膀上一罩,不由分說地隔開了一屋子人的視線。
很兇。好像誰再敢多看一眼,就會被這件風衣指著罰跑十圈、罰寫五千字的檢查。
葉枝有點兒醒了,稍稍仰頭,嗓音戴上了一點溫糯鼻音:&ldo;我不困……&rdo;
做隊醫也要對射擊運動有基本瞭解,她挺珍惜這種機會,一點兒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回去睡覺。
&ldo;晚上還開會。&rdo;林暮冬俯身,拿起掛在桌邊的餐盒,&ldo;送你回去,醒了再過來。&rdo;
他的語氣一點兒都沒變,甚至還壓得比剛才更輕,幾乎像是有商有量的,在跟小姑娘耐心地討價還價。
小姑娘認認真真想了一會兒,大概是被說服了,聽話地點點頭,秀氣的眉眼融融彎了彎,披著大了不止一號的風衣乖乖跟在了林教練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