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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沒回家，站在家門口時竟生出些許陌生感，甘越把這種感覺歸結於換了新門。新的鐵門比以前那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舊門多了一項門鈴功能，他抬手按了按。

門鈴響起，不一會兒門就開了。來開門的是爸爸甘棠，他應該是正在看書之類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老花鏡。

老甘將鏡子壓低了些抬眼看向甘越，又往甘越身後看了一圈，開口道：「就你一個人？」

這話問得甘越眼皮一跳，雖然有帶夏琛回來的想法，但他記得自己還沒來得及告訴爸媽就發生了變故。

「就我一個啊，還能有誰。」 甘越打了個哈哈，「爸，年夜飯豐盛嗎？兒子在外頭吃糠咽菜了一年，好可憐！」

老甘滿臉寫著你少騙我，又看向甘越手裡提的禮品，「喲！還帶了東西，往年都是甩著手回來的。這不是你買的吧？」

「就是我買的啊！幹嘛把兒子想得這麼沒良心。」 甘越笑嘻嘻地推著老爸進了屋。

既然夏琛沒能跟著過來，甘越自然就不想那麼快讓二老知道他的存在，預防針打得太早也不好。

進屋時甘越朝裡頭喊了聲 「媽」。廚房裡隨即響起一個高亢的女聲，「誒！回來啦，一會就得吃了啊！」

甘越將行李拿進房間放好，出來時就見老甘正坐在沙發上，微抬著下巴眯著眼，一隻手將手機舉得與眼睛平行，另一隻手在螢幕上隔一會滑一下。

「爸，誰給你換的智慧型手機呀？」 甘越驚奇地問，他記得上次離家時爸媽都還用著聲音和字型都賊大的老人機，平時打電話回家也沒見說起換手機這事。

走到他爸身邊坐下，甘越震驚地發現他老人家竟然在刷某大型社交平臺。

「我的手機是你媽教我換的，她的是舞友教的，她們一幫跳廣場舞的老太太都用智慧型手機。」 老甘在螢幕上按了一通後將手機杵到甘越面前，甘越看到螢幕上是個二維碼。

「來，加一下微信。」 老甘說。

甘越大著眼加了他爸的微信，然後兩父子一邊玩手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想問夏琛回家了沒，這種情況下打電話是不可能的，於是發了條微信過去：「寶寶，你回家了嗎？」

沒一會那邊就回來資訊：「準備了，你到家了？」

「嗯！我這裡年夜飯都準備開了。」

「代我向爸媽問好。」

「那你也代我向爸媽問好。」

「跟誰聊天呢笑得這麼開心。」

老甘突然開口，甘越聞聲看向他爸，笑容一時還沒來得及收住。

老甘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談戀愛啦？」

「瞎說。」 甘越嬉皮笑臉地否認，「沒有的事。」

就在這時媽媽吳桂芳端著最後一道菜放在廚房外的餐桌上，「開飯了開飯了，老甘出去放架鞭炮。」

「我來我來。」 甘越急忙站起來摸過老爸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機，走過去扛起就放在門邊那盤火紅的鞭炮出去了。

小城市要比大城市的年味重，剛過五點就開始此起彼伏地響起鞭炮聲，甘越將手裡五千響的鞭炮如蛇行一樣扭扭曲曲地從家門口一直擺到馬路邊，點燃引線後敏捷地閃進屋裡。

門一關，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正好響起。

「快來吃飯。」 吳桂芳朝剛進門的甘越招手，「都是你吃過的。」

嗯？不是應該說都是我愛吃的嗎，老媽這是口誤嗎？

來到桌前，就看到一桌並不常見又非常熟悉的菜，八寶鴨、寶塔肉、松鼠鱖魚、雪花雞，甚至還有佛跳牆。

咽著口水坐下來，甘越感覺心裡突突的。

老媽開心地夾了塊魚放進甘越碗裡，「快嘗嘗，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