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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君堅決反對。
就算娘娘的嫁妝有很多,那也是家裡給的。陛下治國安邦,那是朝堂上的事,是君王和大臣操心的事,憑什麼要娘娘拿出孃家給的東西。
可王樂瑤以前看不到就算了,如今她親眼所見那些百姓如何疾苦,若還是視而不見,那她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正如蕭衍所說,每個人都想縱意地活著,不想被責任束縛。但已經在其位,便決定了要承擔的責任。她是大梁的皇后,若任性地只顧著自己,那能給子孫後代,江山百姓留下什麼?
他日,史書會如何評價她?如何評價王氏?
「你拿我的牌子,去把表姐請進宮來。」
「娘娘!」竹君還想勸,娘娘被迫嫁給陛下已經夠委屈的了,如果當初嫁到謝家,大不了跟謝夫人分府別居,娘娘還是可以快活地過自己的日子,根本不用如此勞心勞力。
陛下真是用心險惡,說是給娘娘過生辰,實際上就是逼著娘娘去承擔責任。
竹君管不了什麼天下蒼生,她只想守好娘娘。
「快去!」王樂瑤喝了一聲。
竹君這才不情不願地去了。
桓曦和最近閒來無事,躺在床上發呆。王家的兩個娘子,一個被關到莊子裡去了,另一個嫁進了皇宮,沒人跟她鬥,也沒人跟她玩。至於謝魚呢,被謝夫人看得死死的,要給她挑選夫家。
謝魚一門心思要嫁的是那個王家大郎,可是王謝兩家之前都鬧成那樣,就差絕交了,怎麼可能再做親家。
何況謝氏宗主謝臨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謝羨又遲遲沒有起家官,王大郎那個趨炎附勢的母親,怎麼可能看得上謝魚。
謝家當年足以跟王家並稱,自從文獻公死後,真的是一落千丈,要掛在四姓之末了。
桓夫人王氏敲門走進來,看到女兒在發呆,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在想什麼呢?」
「母親,您怎麼來了?」
王氏嘆了口氣,「你二姐又寫信回來訴苦,說是你二姐夫對她不好,姬妾納了一個又一個。她的肚子也不爭氣,沒辦法攔著。你無事便去看看她吧。」
桓曦和搖頭,「我可不去,當初是她自己看上庾家的權勢,非要嫁給庾家的郎君。如今庾家不行了,她又後悔,日子能過得好就怪了。」她拉了拉母親的袖子,「母親,我記得二姐當初,是不是跟沈家議過親?」
「是的,你還記得這事呢?你二姐命也苦,本來跟沈家議了親,都要嫁過去了,沈家偏偏出事。還好沈家郎君是個懂事的,主動來退了婚,沒有牽連到我們。」王氏幽幽地說,「如今那郎君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權傾朝野的侍中。你父親也後悔,當初要是拉了沈家一把,何至於是這樣的境況。」
「母親,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本來就是你們對寒門和不如甲族計程車族有偏見。花無百日好,那庾家得勢的時候何等風光,現在頂著廢后母族的頭銜,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我好久都沒看見他們出來了。」
「所以母親也不希望你嫁什麼甲族了。」王氏摸著女兒的頭髮,「但你年紀也不小了,再熬下去,就跟那個郗氏老女一樣了。」
桓曦和皺了皺眉頭,「母親,您可千萬別把我跟郗氏老女相比。她都被陛下趕出都城了,您可盼著我點好。」
王氏被她說的話逗笑,又說:「你整日在外面跑,參加那些雅集談社,就找不到個稱心的夫君?」
「您以為挑夫君是去市集上買東西,不滿意還可以隨便丟掉的?我當然要看好了,看準了,可不想像二姐一樣,將來後悔。」
王氏想想也對。如今四大姓裡除了王家,日子都不好過。而王家的風光又能延續多久呢?也許高樓大廈,傾頹也不過是一夜的事情。這些年,實在見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