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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梁頌說,深邃的黑眸裡沉澱著一片晦暗,「我一直有牽掛,否則你就不會見到我了。」
很多年以來,梁頌心裡唯一的羈絆和牽掛就是宋清絮,後來她死了,他才下定決心考警校、才會義無反顧地大一沒唸完就選擇經恩師推薦去做臥底。
可是他心裡現在又多了一個蘇樂生。
他也許可以忍受沒有蘇樂生在身邊的日日夜夜,卻不能忍受蘇樂生因為他的連累拋下生病的小姨和考大學的夢想,變成長眠在地下冰冷的骨灰。
「你今天捨不得把他扯進這件案子,明天就又會因為其他原因影響任務。」
「往小了說你這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往大了說,你這樣要怎麼完成上面佈置下來的任務,怎麼幫助被這起案件牽連的其他無辜的人?」
「我要是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又怎麼保護其他人?」恩師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當時梁頌這些話奉為圭臬,現在卻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像走進無解的迷宮,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梁頌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讓尼古丁的味道沁入肺裡、浸潤心神。
心情卻沒有好上半分。
裊裊的煙霧像屏障一樣隔開兩人。江醫生盯著那點灰白始終沉默,最後先退了半步的還是梁頌:「我會密切注意他的動向,一旦有新的線索立刻匯報,但是千萬別把他牽扯進來。」
「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
梁頌頓了頓又說,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江醫生。
也正是這一刻,江醫生才忽然反應過來,坐在自己眼前的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大男孩。其他人在操場上盡情打籃球、吸引女生目光的時候,他已經過了不知多久鋼索上的生活。
江醫生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放緩了語調:「已經兩點多了,帶他回去吧。拳場那邊你自己擺平,還有,記得你的承諾。」
「好。」
「加快接近鄭綺越的進度,最好能找機會混進她家。」
「好。」
梁頌把煙掐滅起身,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腳步。
「謝謝。」
他沒得到江醫生的回應,只有空調電機運作的聲響依舊在靜謐的夜中嗡鳴。
「哥,沒事吧?」
張朋坐在蘇樂生家的客廳裡,一見梁頌走出臥室就騰地站起來,著急地問。
「沒事。」
梁頌坐到沙發另一端,疲憊地揉著眉心,打量著室內。
上一次和蘇樂生一起呆在客廳裡學習好像還是昨天的事,回憶起來卻又覺得恍如隔世。
他把手伸進口袋,指尖碰到那個毛茸茸的發圈。
他把發圈拿出來放到鼻端輕嗅,上面已經半點蘇樂生的味道都沒有了,梁頌心頭忽然泛起一股強烈的失落。
「我一會去拳場一趟,這裡你替我盯著,等他醒了再走。」早知道剛才應該用它給蘇樂生扎一下頭髮,這樣上面多少還能沾上一點茉香,陪他熬過接下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
「好。」張朋應了一聲,又覺得有哪裡不對,「等等,那嫂子要醒了問我是誰我該怎麼說啊?」
「你只需要告訴他兩件事。」梁頌的語氣和眼神裡沒有半點波瀾,輕撫著沙發的手卻格外溫柔,「第一,他不會對『粉色櫻花』上癮;第二,他一定要按時吃藥,接下來一週都別去資訊素太複雜的地方。」
「行,嫂子這邊……」
「他不是你嫂子。」
「啊?」張朋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的梁頌,卻怎麼也分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哥。」
他悶頭想了片刻,喊了梁頌一聲:「哥千萬別灰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