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第1/3 頁)
青瓦白牆, 茂密的枝葉從牆上攀出,地上鋪著平整的青石板,走的卻不是顧懷瑜熟悉的路。
瞧著越來越陌生的景緻,顧懷瑜稍稍側過腦袋望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宋時瑾,眼中略帶疑惑,道:“這條路不是回顧宅的路啊。”
宋時瑾腳步未停, 依舊目視著前方, 領著她向前走。餘光處, 她頭上的玉簪泛著光, 不停引誘著他看過去,眨了兩下眼睛, 宋時瑾低沉道:“我知道。”
顧懷瑜歪著頭打量他,視線停在他微抖的眼睫上:“你不是說想去的是以前那些地方。”
宋時瑾終是忍不住,側頭看她, 眸中含笑, 道:“另外帶你去個地方。”
“哪裡?”顧懷瑜問。
宋時瑾故作神秘:“去了就知道了。”
雖往事不可諫, 來者猶可追,宋時瑾卻只願死揪著有著顧懷瑜的從前不放。
五歲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八歲之前的那三年, 卻是他不願再去回想的孤獨與黑暗。再之後他卻記得異常的清楚, 有她陪伴的那段日子,雖苦也甜,約莫是他兩世之中過得最為輕鬆的一段時日。
前一生,他是在五歲那年, 被一個老乞丐從亂葬崗中發現的。
老乞丐說,無意間走到那裡,見他衣著富貴,所飾不凡,本想要扒掉他的衣服和身上的玉佩去換些銀子使的,誰知一碰到才發現還有氣,於是就將他帶了回去,只可惜他是個啞巴,不然的話還能問問是哪家的公子,沒準將他送回去還能得筆意外之財。
當時他身上只有一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和一枚同心玉佩,值錢的便是這枚玉佩,毫無一絲雜質,觸手生溫。
但奇怪的是這兩樣東西,老乞丐卻在他醒來之後都悉數還給了他,並且叫他好好保管,說日後保不準還能有機會找到家人。
那時候宋時瑾剛醒,腦中一片空白,嗓子裡也不能發出聲音,只能懵懵懂懂地將這些東西收好。
這之後,老乞丐又不知從哪找了一套又髒又破的衣服,給他換上,並將他當日所穿全都丟進了火堆裡,叫他想要活命就得跟著自己出去討口。
宋時瑾什麼也不懂,只能跟著點頭。
可沒過兩日,老乞丐卻忽然失蹤了,宋時瑾便又成了孤兒。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什麼都不記得,什麼也不會,只知道老乞丐叫他討口保命,所以他便學著老乞丐的樣子,端了碗去各個街口守著。
因著年紀太小,一雙漆黑的眼又不似其他乞兒一般渾濁,還是有不少人見他可憐給他銅板的。可也正是因為他年紀小,這些就成了他被毆打的緣由。
乞丐奪食,自是以命去拼,討了一整天的飯,也不見一個好心人的乞丐嫉妒地雙眼發紅。他們搶走了宋時瑾碗中的銅板和身上的玉佩,將那張老乞丐說要好好保管的紙撕得稀碎,並且佔領了那間破廟,將他趕了出來。
時值深冬,夜風夾著成片的雪呼嘯,吹在他略顯單薄的身上,涼地刺骨。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只有不知名的鳥拉長了聲音嗚嗚叫著,漆黑的夜空似張大了嘴的怪獸,在下一刻就會將他拆之入腹。
他不知道那段時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沒死算他命大,乞丐間的地盤意識很重,只要是宋時瑾一出現,便會遭到驅逐。
他只能四下躲藏,苟且偷生,最餓的時候,他甚至連樹皮和青草都吃過。漸漸地,他成了真正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無奈之下,他藏身到了一處清冷的小巷中,餓了許久,捱打了許久,他早已筋疲力盡,躺在牆角,於飢寒交迫中等待著死亡。
正在這時,不遠處一間宅子牆下的狗洞中發出簌簌之聲,不一會,一個烏黑的腦袋探頭,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迅速從裡頭鑽了出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