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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田沙紀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哪怕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怎麼想都很難受的情況下,他臉上依然還是從容的微笑,雲淡風輕的,好像不曾經歷過什麼傷害一樣。
只是他的臉色分明很蒼白,就像一捧薄雪,下一秒就會在陽光下融化消失。
真是個逞強的男人。
尤其喜歡在她面前耍帥逞強。
她回想起了去年的盛夏時節。那天兩個人在遊樂場偶遇,他還是意氣風發,很有精力的樣子呢,望著她的眼神是那麼溫柔曖昧,好感明顯得讓她無法再視而不見。可是她顧慮太多,不敢回應他的試探。
但現在她有些後悔了。倘若他這次真的遭遇不幸,那她豈不是永遠都無法回應他的感情了?
那天剛得知他受了重傷昏迷的訊息後,她就隔著病房的門,忍不住悄悄哭了一場,此時與他睜開的藍色眼眸對視,又忍不住眼眶發熱起來。
回想起那個閉著眼睛毫無生氣的他,她的心臟就像被什麼狠狠揪著,無法舒展。
她想說,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不然她會受不了的,調職好不好,不要再待在爆炸物處理小組了……但是話到嘴邊,又被理智嚥了回去。
她說不出這樣的話。
這是他選擇的職業,而他從事的這份工作是有意義的,他救了很多很多人,她沒有資格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開口要求他什麼。
最後只能幹巴巴地吐出一句毫無意義的關心——「總之,沒事就好,以後都不要再受這麼嚴重的傷了。」
沙紀想著,以他的性格習慣,應該會笑眯眯地安慰她,並給出保證才對,結果下一刻卻收到了意料之外的答覆——
「這我可不敢保證。」
她愣住了。
「畢竟是這樣的職業,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下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啊。」
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裡甚至帶著幾分笑意,簡直和平時說到自己做了什麼好人好事一樣。
彷彿聽覺能力被暫時剝奪了一樣,她突然不明白傳入耳中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敢保證?什麼叫說不定下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萩原偏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神色像是陷入回憶。
「還在警校的時候,我就曾經問過小陣平,進爆炸物處理小組不害怕嗎,他回答說他的身上只有油門。」
「他當時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
「我想,比起害怕,他更享受拆彈的樂趣和緊張刺激,也更想拯救很多人的性命吧。」
「那種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和從容,是他身上最帥氣的地方……小沙紀也是這麼覺得的吧?所以從小到大總是注視著他。」
他重新轉過頭來,看向她,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也想成為這樣帥氣的男人,這樣小沙紀也會多看到我了吧?」
確實是開玩笑的話,但想讓她多看看自己這個願望是真的。
沙紀怔怔地聽著,視線劃過他的面容,只覺得白晃晃的日光扎得雙眼刺痛,積蓄已久的溫熱終於湧出眼眶,順著臉頰往下落。
啊糟糕,玩笑開得太過,把她惹哭了。
「研二君你在說什麼啊……」她握緊了拳,讓手不至於抖得太厲害,「明明你也很帥氣,一直都很帥氣……」
她有些語無倫次,好像語言能力喪失了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內心混亂的情緒和想法。
萩原費力地抬起手,想幫她擦眼淚,她忙伸手握住他的手。
「比小陣平還帥氣嗎?」他問道,神色竟有些認真。
「嗯。」
「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帥氣嗎?」
她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