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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給我忘掉啊這種黑歷史!」他像個小學生一樣揪她的辮子,被她一巴掌拍掉了手。
「為什麼要忘掉,這麼有趣的事情當然要記一輩子的。」
說到一輩子這個詞時,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眶紅了紅,又很快平靜下來,催著他去換衣服。
是想到萩了嗎?還是別的什麼?
她心裡大約存著很多事情,很少對他吐露。
當然,他也一樣。
松田心想,人總是很難表達自己的感情。把內心的感情說出來,就像把自己變成一個手無寸鐵的嬰兒,對方擁抱也好,放下也好,不理不睬也好……乃至伸手扼殺也好,他都沒有任何抵禦的能力。
從學生時代到現在,他見過太多人的悲劇。
懷著強烈的心意告白,沒有回應卻不甘心地糾纏,把原本就失去平衡的羈絆推到懸崖邊,導致進退兩難。最終結果是失去那個重要的人,自己胸腔裡的那顆心輾轉折損,痛到無法收拾。
退一萬步說,即使能夠得到回應,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中的他也無法許諾未來。
還沒有給萩報仇的他沒有資格許諾。
回想起從前十幾年的時光,只能說,青梅竹馬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年少的他根本無法發覺,等到想明白之後,已經隔了太多東西,無法再邁出一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能夠從這份僅剩的羈絆中得到慰藉。
那個鄰家的女孩,有著可愛的眼睛,圓圓的眼形,就像小鹿一樣,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柔,懂事又善解人意,偶爾孩子氣起來也會惡作劇。
他想起每次打架後,她輕手輕腳幫他包紮時皺著的眉頭,以及那句因為擔心而嗔怒的、帶著甜意的「笨蛋陣平」。
想起學生時代每日朝霞初升她笑眯眯的一句「早上好,久等啦陣平」。
想起她喜歡揉他的頭髮,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溫暖的指尖帶著令他心跳失去控制的魔力。
她擁抱過他,親吻過他的額頭,就像姐姐和母親一樣包容,是摯友死後他孤獨漂浮在世間的最後港灣。
只是……
一個人在高處沉睡久了,就算夢醒來,也會發現自己依舊是一個人。
隱秘的心事埋沒在青春時光的罅隙,直到埋得太深,不留痕跡。
連離開的時刻,也倉促得像凌晨時分半夢半醒間的驟雨,天亮了,也就晴了。
他望向摩天輪外,遊樂園裡鬱鬱蔥蔥的樹木,青蔥茂盛得就像他心中交織的遺憾不捨。
手機點開一封空白的郵件,在最後的時刻他輸入:「現在說大概太遲了,但最後就原諒我的狡猾吧……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提醒一下,本章可以看作是預知夢的部分內容,但並不是故事全貌和真相~
第3章 預知夢後遺症
我的名字叫柴田沙紀,今年17歲,普通學校的普通女子高中生。
虔誠的科學教教徒,從不迷信,也不中二。
從小的經歷讓我深刻明白,這世間沒有不散的宴席,人生中遇到的人大多數都是過客,所以我一直以為,和青梅竹馬打打鬧鬧和互相嫌棄的關係並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等大家考上大學後各奔東西,就會自然地漸行漸遠,就像世間其他的青梅竹馬一樣。
可就在17歲生日的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神奇的夢。
這個夢清晰得宛如真實發生的未來,我在夢裡看到了兩個男人英年早逝的命運。
櫻花般絢爛的生命,在爆炸的硝煙中燃燒殆盡,死無全屍,二十幾歲的青春年華永遠定格在了葬禮的照片中,徒留愛著他們的人在深重的悲痛中緬懷。
可怕的是,這兩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