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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十點不到,喻池當然還沒睡,很快回覆:「看完了?」
她從汪洋綺思中浮起,冒出水面正常呼吸。
這時,鄰床姐姐的親友來訪,打破病房的安靜。祖荷趁機撥下喻池號碼,用比往常低一點的聲音問:「喻池喻池,你在幹什麼?」
「剛做完一張化學卷子,」喻池單手將卷子別進藍色資料夾,筆也蓋上筆帽,「準備玩會電腦。」
那邊傳來一聲俏皮的「嘿嘿」,他莫名釘在書桌旁沒動,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你看,我過幾天就要出院了,」祖荷似乎含著笑,低沉的聲音更顯狡黠,「你要不要送我一個『超級大——禮包』?」
剛想問她要什麼「禮包」,話到嘴邊,他情不自禁用筆帽敲了敲桌面,笑著輕咬了下下唇。
青春期同異性談性,本來可能會曖昧甚至尷尬的一件事,被她注入了直率,瞬間變得可愛而生動起來,帶來一種紓解壓抑的愉快。
他改口問:「1個g夠嗎?」
那邊冒出噗嗤噗嗤的笑聲,高壓鍋噴氣似的,祖荷依舊說悄悄話一般:「你真是絕——好同桌!」
喻池也樂了,聽不太清她說「絕世」還是「絕色」。
2007年2月才過年,簡短寒假從月初開始。
喻池和傅畢凱借著家屬身份便利,假期也能進教室學習。祖荷暑假即將出國,寒假就懶得再跑國外,因此也蹭上兩人的「順風車」,但她通常睡懶覺,十點左右才到教室,學兩個小時回家。這天喻池依然最早,不久傅畢凱也來了,祖荷還沒到點。
寒假校園比暑假補課時多出一份冬的寂靜與蕭索,似乎連枯葉在水泥地翻滾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手機放在桌面計時,喻池埋頭模擬考試寫一份理綜卷子。
西面樓梯忽然傳來動靜,他第一時間分辨出異於祖荷的腳步聲。通常她上樓梯連蹦帶跳,有時連跨兩級會伴隨誇張的呼吸,如果手機拿在手裡,連掛件相擊都是帶著喜悅的窸窣。
這會來人腳步聲顯然過於沉靜。
喻池抬頭一瞧,門口那位卻是稀客。
「副主任。」
喻池打招呼,傅畢凱那邊自然不用客氣。
傅才盛背著雙手,凜然踱步,彷彿日常巡堂——但教室只有兩人,巡監還差不多。
「我路過樓下,看到教室開門,上來瞧瞧你們。」
他在兩人間一個空位坐下,三個男人正好湊成三角形。
寒假時間短,大部分同學沒收整桌面書籍,只有小部分把桌面搬空,教室像剛收攤的菜市場,殘葉滿地,冷冷清清。
喻池借學習免於交談,低下頭繼續自己的事。
傅才盛靜坐一會,隨意開頭,有點沒話找話:「現在學習感覺還好吧?」
這當然是在問他。
喻池不得不給面子抬頭,挺謙虛道:「還好。」
但拆臺的是傅才盛自家兒子,傅畢凱吃味地說:「廢話,年級第一還能感覺不好,其他人不敢說感覺好了。」
當爹的寬慰兒子:「現在還不是最終成績,不要妄自菲薄,離高考還有四個月,彈性空間還是很大。」
下一句話明顯又是衝著喻池來:「你爸媽都在家?不回老家過年?」
思路頻頻被打斷,喻池厭煩中維持基本禮貌,說:「應該都在,你要找他們?」
傅才盛順手拿起桌上一個小本子,翻開一看是單詞本,復又擱下。
「我聽說你準備當哥哥了啊。」
喻池眼神一凝,忍不住在草稿紙上戳了一個點;傅畢凱也豁然停筆抬頭。
這顯然是爆炸新聞。
傅畢凱笑道:「爸,你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