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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前還渾話連連的人,如今倒是變得清風霽月、一本正經起來。
行啊。
樂枝輕哼一聲,卻並不鬆手,「怎麼?太子殿下是嫌棄我碰了?好啊,只要您說一聲,我保證不再碰您一下。」
呵,還有剩下的九十九次。
做夢去吧!
霍渡哭笑不得。她還好意思說他,明明自己的氣性也很大。
這是好事,說明在他面前,她的恐懼和膽怯越來越少。
他不禁想,從前的樂枝或許就是這樣的。
嬌嬌氣氣、行止隨心。
「走吧。」霍渡任她繼續扯著,欲往外走去。
「等等!」樂枝鬆開手,急急跑到衣櫃前,拿了件厚斗篷,披在霍渡身上
站在雪中大半日,身和心皆是結了冰。可這一剎那,霍渡感覺到,洶湧的暖意傳入心口。
不知是因為斗篷,還是因為她。
待兩人從湯泉池回來,夜色漸濃。
將床幔放下後,樂枝捂住雙頰,還有些餘熱未褪去。她有些後悔,方才不該一時心急,非要跟著他去
什麼一本正經,全是假的。外衣一脫下,他便睜著一雙笑眸湊到她面前——
要好處。
方才的一幕幕清晰地在眼前湧現。樂枝深吸一口氣,一定是湯泉池的溫度太高了。
好在,她的理智尚存。
還好,她跑得快。
用力閉上眼,樂枝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睡吧,睡著就好了。
許是一天的擔驚受怕,樂枝很快入睡。不知過了多久,身側的人呼吸漸沉,低沉中還帶了些痛苦的氣聲。
樂枝淺眠久了,只要有一絲絲聲響便會驚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手觸碰霍渡的胳膊隔著寢衣,她觸到一片冰涼。
明明剛剛才泡過湯泉的
心口震盪,樂枝瞬間清醒,她起身將床幔扯開,讓外頭留著的微暗燭光透進床榻。她靠近霍渡,輕聲問:「殿下不舒服嗎?」
「沒事,你睡你的。」霍渡連眼睛都沒睜,淡淡答道。
樂枝才不信。她抬手摸向他的臉頰、額頭、脖頸霍渡的身上,涼得不像話,額間還在冒著點點冷汗。
哪裡是沒事,這分明是大事!
「到底哪兒不舒服?」樂枝嚇得小臉煞白,聲音顫顫。好半晌,霍渡仍是不說話,她急得扯住他緋色寢衣的腰帶,咬唇逼問:「殿下不說的話,我就一處一處看。」
樂枝這話問的氣勢洶洶,實則心裡虛得很。若他仍不肯說的話,她也不敢真的脫他的寢衣啊
聞言,霍渡睜開眼,漆眸中蒙了一層黯色。他深深凝了樂枝一眼,終是妥協,言簡意賅:「腿。」
每年的臘八節前夜,霍渡都痛苦不堪,不知是腿上的痛,還是心裡的痛他早已分辨不清。今年痛意更甚,或許是今日在寒雪中站了太久的緣故。
樂枝急忙將俯身,將他的褲腿往上推
這是她第一次細看他的殘腿,看上去與正常的小腿無異。可是樂枝能感受到他小腿的無力,她伸手輕輕觸碰終於找到他全身上下冰冷的源頭。
他的腿像剛從冰窖中拿出來的冰塊一樣,了無生氣。
小腿處有一道深深的暗紅傷疤,樂枝不自覺地伸手撫了上去她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似的。
可她眼前的霧氣卻越來越重
「不痛的。」
霍渡的眸光始終在她臉上,未等她問出口,他便先回答了。
這倒是實話,經絡已斷,他的小腿早已毫無知覺。偶爾會有隱隱作痛的感覺,不過是殘腿後的幻痛罷了。
「誰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