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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枝點點頭,並不詫異,卻因證實了心中的猜想而心焦不已。
「沒有別的要問我了?」
方才樂枝未問出口的半個問題,霍渡並未忽略。他知道她想問什麼,亦不打算瞞她。
只是,他得聽她親口問。
霍渡深知她在害怕什麼。
橫隔在他們之間的那個死結,誰也不敢在明面上提起,可死結並不會因為不提而消失。即便蜜意情濃,也融不斷這個結。
相識至今,經歷種種。難道他還會不瞭解她的最終目標不僅僅是霍詡,而是霍長雲嗎?
霍渡懂,他都懂。
她的慌與怯,他全部都懂。
他布好了他能設想出的最完美的局,他有信心能解開他們之間的結。只是,他執拗地希望她能問一問他。
他冷眼看待萬事萬物,卻將畢生的偏執都繫於她一人。
「沒有了。」樂枝搖頭輕聲道,「我知道殿下一定部署周全了。只是沈清顏那兒,我還是想幫幫她。於殿下而言,說不定還能多個沈淮的支援,總歸不是壞事。」
言罷,她繞過霍渡,朝外走去。
只是在她背對著他而走時,臉上的平靜理智瞬間消失不見。眼前的一切變得霧濛濛的,可她不敢抬手擦,她不想讓霍渡知道她哭了。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她幾乎是逃一般跑出花房。
再多留一刻,樂枝怕自己忍不住開口問他,忍不住告訴他自己的打算,更忍不住逼迫他在他的生身父親和她之間做個選擇。
她甚至貪心地希望,他能選她。
花房外,綿綿白雪,彷彿夾著冰花落下。
眼角的淚被寒風吹回去,樂枝用手壓一壓發紅的眼尾,任冷風吹滅她心底不可再想的貪念。不多時,她疾步走進風雪中。
她得抓緊時間去了解沈清顏現下的境況。
花房內暖氣融融,而霍渡沉沉望著畫紙,如墜冰窖。
良久,他拿起花匠臺上的畫筆,折斷。
然後,他合上晦暗不明的眼眸。
自廢太子的旨意傳開後,滿朝譁然,文武百官頓覺君心難測。而最高興的,莫過於霍詡了。剛解了禁足,又得知如此喜事,霍詡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
果然,父皇屬意的人依舊是他。先前的氣惱禁足,不過是在磨礪他罷了。
如今儲君之位懸空,接下來入主東宮的必定是他!
「殿下,晚膳還是去西院用嗎?」
秦禹的詢問聲拉回了他的思緒,霍詡本想應好,可腦海里倏地出現一張蒼白虛弱的臉。心口微動,他想起母后的話,決定不再任性。
畢竟他是要當皇帝的人。
「不去西院。」他說。
秦禹的臉上浮現一絲愕然。
不去西院,那是要與三皇妃一同用膳?
「吩咐膳房多做幾道她愛吃的菜。」
近日接連的喜事讓霍詡喜上眉梢,就連對沈清顏的不耐都少了三分。其實,他也並未那樣討厭她只是那時娶她時,心有不甘,便將氣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如今,沈清顏那樣抗拒排斥他,反倒讓他懷念起那個跟在他身邊歡歡快快喚他「阿詡哥哥」的小姑娘了。
無妨,如今連孩子都有了。霍詡不信,她能一直冷著他。只要他主動些,她必定會恢復往昔。
他確信。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將來他仍會封沈清顏為妃,只要她乖乖的,他不介意對她好一點兒。
至於姜曼,說實話,一開始聽聞她有孕,他心中的歡喜尤為強烈。姜曼長得那樣像枝枝,她與他的孩子一定像極了他和枝枝。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霍渡被廢,再難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