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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是我拿的,是毀是留,我說了算,你說的,不算。」
姝楠狠狠捏著羊皮紙,微微用力,眼見下一刻就要被粉碎,北辰殺手一聲令下,箭,如暴雨般襲來。
姝楠早有準備,手中長劍力挽狂瀾,舞劍將第一波攻勢彈了回去。
她當著修然的面,親手毀了那份圖騰!
「不要!」修然難以置信,瞳孔驟然放大。
那一刻,姝楠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甚至就算是死在那裡,她也無所謂。
昨晚她親眼看見李硯塵身上的傷疤,那刺青幾乎佔據了他整個上半身,饒是如此,仍然掩蓋不完那懼身體曾經皮開肉綻、血流成河過的痕跡。
圖騰上的陣型,應該是他被俘虜那些年用生命和尊嚴總結出來的,她雖罵他王八蛋不是人有病……可一碼歸一碼。
龍騰密卷太承重,她沒有資格把它拱手送給別人。
既然從頭到尾都是騙局,那麼守不守約都是廢話,撕票吧,反正她的人生已經渾濁。
東西一毀就徹底亂了套,北辰派來的人根本不管她是誰,發了瘋似的亂箭齊放。
姝楠被追得緊,又中了一箭。
北辰這是……要殺她啊!
事情敗露,李硯塵勢必會遷怒於北辰,所以北辰君王要殺了孤煙,殺她可以洩李硯塵的憤怒,殺她,還可以對太淵了表忠心,以此來換取他們搖尾乞憐的機會。
那個所謂的父皇,從來都不在乎她的生與死。
好在,她從沒稀罕過。
姝楠靠著樹幹,白衣變成了紅衣,斗笠不知掉到了哪裡,烏黑的髮絲被雨水淋濕,凌亂地粘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
還真是狼狽,她自嘲。
前僕後繼的殺手在雨夜裡普通洪水猛獸,被她殺了一波,第二波迅速補上,第二波倒下,後面的繼續前進。
姝楠精疲力盡,縱是鐵打的也禁不起這樣的消耗,況且她只是血肉之軀,她才十九歲,輸了就輸了,允許自己犯錯。
她自我安慰,必須自我安慰。
不知道多少次攻擊後,敵方仍在頑強地往前沖,姝楠以樹為倚靠,眼皮沉得掀不起來。
好想睡覺,就這樣睡吧。生而有一死,況且,做劍客的,死在這荒郊野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
風,在夜裡肆無忌憚, 吹得姝楠們朵多都麻掉了。她想回家,可是她沒有家。
這些年,她在東南西北都買得有寨子,很大很漂亮,可基本沒什麼空閒去住,南方那座她最喜歡,院子很大,還種各種千奇百怪的花。
原本計劃的是,反正孤煙已經「死」了,等這次任務完成她就銷聲匿跡,僱幾個人打掃庭院,再僱幾個人做飯給她吃。
等把錢都花完,就去林小燕墳前刨個洞,把自己也埋進去,如此,母女兩也算團聚了。
姝楠想得投入,以至於射過來的箭被奔襲而來的人完完整整擋回去,並將對方一一釘去樹上時,她都沒有察覺。
李硯塵帶領的暗衛如餓狼一樣撲向北辰殺手,與訓練有素的太淵軍對壘,那邊是如此不堪一擊,再窮兇極惡,在攝政王眼裡,都成了小菜一碟。
他不是尋常人,他是太淵的頭狼,是曠野上的雄師,是天下的主宰。
沒人能在他的鐵騎下逃出生天,這一夜的李硯塵顯然是憤怒的,發狂的。
修然找到了姝楠,他彎腰想把跟抱起來,想對她其實自己沒她說的那麼壞,至少心裡,有她的位置。
他想說他一點也不想她死,他想保護她,想帶她回去,卻被她針針見血的話逼得開不了口。他又不是聖人,他是縱橫家,他與李硯塵,註定勢不兩立的。
修然才伸出手,就聽見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