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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緊韁繩勒馬停在他眼前,彎眸笑著問:「你是誰啊?」
就是這一笑,令他餘生淪陷。
他曾問她:「皇宮裡有這世間最賞心悅目的庭院花木,我能帶你進去遊玩,你想不想去?」
那時的她不知眼前人是皇上,答得決絕且堅定:「不想,什麼皇宮,明明是個困死人的地方,那高大紅牆對女子而言就是棺材板,我慕清婉此生,定要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我不想要什麼榮華富貴,我只想浪跡天涯,結交四海朋友!」
可是她後來還是入了宮。
因為他放不開她。
他是皇上,困住一名女子,何其簡單,何其容易。
數十載宮中相伴,他用盡全力寵她、彌補她,她也從不在他面前提什麼浪跡天涯,還總是對他笑,兩人向來舉案齊眉、好似伉儷情深。
他以為她已原諒他。
而今日,他才知道。
她笑,只是因為她愛笑而已。
鳳儀宮內不知安靜了多久,皇上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憂:「你們都出去,朕有話單獨同貴妃說。」
不多時,內殿裡的人悉數退出,偌大鳳儀宮只剩皇上和貴妃娘娘二人。
皇上目光落在貴妃娘娘身上,他憤然地咬咬牙,終是不忍見她受苦,先心疼了起來:「起來吧,別跪了,你身體金貴,這麼跪著膝蓋會疼的。」
貴妃娘娘淡淡道:「臣妾有罪,甘願受罰。」
皇上不接此話,問:「這藥是誰給你的?」
貴妃娘娘反問:「皇上,這個問題當真重要嗎?」
皇上:「你果真一直恨著朕,恨朕當初不願放你走。」
貴妃娘娘平靜道:「皇上,我不恨您,您對我的好,我都知道。」
皇上突然暴起,多年的一廂情願和求而不得突然被昭示,明晃晃地擺在明面上,撕破了他最後的顏面:「你若不恨我,為何要吃這種藥,為何不願與朕同享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天子勃然變色,乃雷霆之怒讓人驚恐萬分,可偏偏貴妃娘娘依舊平靜如常,她輕聲:「皇上,臣妾只是不想臣妾的孩子,也被困在這冰冷的宮裡。」
「困?哪來的困?!」皇上幾步走到貴妃面前,蹲下身雙手握住她臂膀,他淒入肝脾、不甘心地問,「你與朕的孩子,朕會好好地寵著他們,傾心傾力地去寵,你看看濟安,朕對他有半點不好嗎?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試著喜歡朕、愛慕朕,哪怕一點點?」
貴妃娘娘原本靈動似鹿的雙眸裡如今盛滿哀傷,她笑了笑:「皇上,臣妾已經為你從慕清婉變成了貴妃娘娘,請恕臣妾不能再為你做更多的事了。」
鳳儀宮內,明黃龍袍與絳紅華服因兩人跪地的姿勢衣袂交疊,皇上慢慢收回握她臂膀的手,腦袋垂落身體小幅度抖動似在嗤笑但更像是在哭,然而他抬頭起身之際,眼裡沒有一點餘淚,皇上藏起眼裡的淒涼,緩步離開鳳儀宮,冷冷地對站在宮外的皇后說:「貴妃私藏宮外藥物,自持私心違背婦德,罰其幽禁冷宮面壁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解禁。」
禍起隱微,且不單行。
宮內貴妃娘娘的事尚未傳開,宮外京城,慕之明於夜靜人深、月明星稀時趕到了燕國公府。
第100章 一共得親八十下
守門小廝見慕之明回府,大驚:「少爺,你怎麼一人回來了?」
慕之明問:「父親母親呢?」
小廝答道:「燕國公和夫人於十日前回閩州祭祖了。」
這算是這些天來慕之明聽到的第一個好訊息,他鬆了口氣不再多言,將馬匹和行囊丟給小廝,徑直往書齋走去——他準備即刻寫好奏摺,上書天子,稟明出使成功以及使團在路上被刺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