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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曾經以為的親情,實在是太過不堪。她本就獨自一人,如今沒了他的保護,自然更弱了一分。畢竟這世上,除了他,便再沒幾人能全心信她。
夜夜夢回,總看到他的身影。她輾轉,所有的痛化成聲嘶力竭的痛呼:&ldo;是我沒用!我連自己的哥哥都護不住啊!&rdo;
水面浮沉的粉白灰燼是未焚盡的蓮花燈,她本擅手工,知道他喜歡花,就在身側的湖裡投下了引渡亡魂的蓮花燈。八月十五前夕,歷來都是她帶著徒兒們放燈祈願的日子,可是以後,那隻會是她最痛苦的日子了。
他的女兒有時會叫她&ldo;乾爸爸&rdo;,她應了,但轉身便是淚流滿面------這個孩子也是他們放在心尖上的,他怎麼捨得,怎麼捨得就這樣丟下了。
她照舊畫畫,寫作,編排歌舞,卻沒了那股成竹在胸的沉穩。原本黑亮的青絲在冒出一茬茬的銀色後,在手術前夕被一縷縷地削去。
原本是最愛重自己頭髮的她,對著鏡子一看,也就釋然了------不過失了頭髮而已,至少她還活著,那也算對得起他要她活下去的要求了。
她知道他是怎麼去的,也清楚自己曾經的傷勢太重,不可避免地留了病根。或許父母只想到她來這個國家等於給自己帶來炫耀的資本,卻不知道這裡陰濕的氣候無異於她的催命符。
曾經守候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她,唯獨他雖去了,卻還在天上看著她。他信了她那麼久,疼了她那麼久,可是她卻沒有讓他知道,她早就患上了和他一樣的疾病,是否能走下去,全看天意。
死裡逃生過,她也不再在意什麼。左右不過一個天上一個人間,若她離開,便是去陪伴他,若她留下,就是替他守著他在意的一切。說到底,不過還是互相陪著罷了。
將笛子擦了又擦,這原本是師兄留下來的一點念想,如今也要她用來紀念他了。
&ldo;你要演出什麼節目呢?&rdo;
&ldo;中國……樂器合奏……&rdo;
&ldo;節目叫什麼名字呢?&rdo;
&ldo;寒梅……著花未……&rdo;
這是她喜歡的一首曲子,她原本最擅琴箏,可是這一次,她還是選擇了她初見他時,吹得最好的笛子。
徒兒們在臺前練習著,因為不習慣合作,其中偶爾夾雜幾聲尖銳的錯音。她靠在長椅上,掩住哽在喉頭的咳嗽聲,笑著讓他們繼續下去:&ldo;綺雲居的節目……必須最好。&rdo;
大哥,你聽到了嗎?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寒梅……著花未……
《來生不再相見》
清白而來,潔淨而去,一直都是我生命中的追求。沒有什麼記不了,只有永遠忘不掉。終歸是與我深愛著彼此的你們無需證明,在你們眼裡,我的一切,都一塵不染。
君為瑜,我為瑾,本為璧,今為珏。白璧微瑕,玉斗覆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無論是愛我還是恨我的人,不再強求,不再悲哀,嘆世事變幻,看燈火闌珊。願,無恨,永安
------「握瑜懷瑾」瑾夫人云嫣
來生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想念……
《微》
夜深,皇袍男子放下手中的奏摺,疲憊的捏捏鼻樑。忽然發現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