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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別,就是五六年。
再相遇,小將軍已經是戰功赫赫鐵骨錚錚的大將軍。而小姑娘,險些成了路邊一抹無人問津的幽魂。
若不是下屬疑心重,下馬檢視了一下,莫北煜此生如何也想像不到,記憶中那嬌俏可愛的小丫頭,會是眼前躺在路旁,瘦弱得只剩一口氣的女子。
他甚至,差點沒有認出她來。
客棧裡,她睜開眼的瞬間,莫北煜感覺自己冷漠的胸口,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滿腔的怒火讓他想殺人。
那曾經清澈得如同盛滿了星辰月色的眸子裡,如今只剩黯然死沉,彷彿一攤難有任何起伏的寒譚。
他憤怒得想問是何人所為,是誰將他的小丫頭折磨得不成人樣?可喉頭卻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那一刻,他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他將她帶到了邊境的小鎮上,悉心照顧,可她從醒來後,就一個字也沒有開口說過,每日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偶娃娃,望著目光所及之處,靜靜發呆。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隻被拋棄在牆角的幼鳥,突然問他:「煜大哥,人心是什麼?」
那一刻,他沉默了。
他無比希望她能再開口的心,使勁刺痛了一下,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人心…大概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吧!
從那以後,她每日就像個老人家一樣,獨自坐在小院裡發呆,眼中帶著迷茫,似乎尋不到餘生的方向。
直到半年後,他從軍營裡回來看她,只看到了桌上一封短淺的信,上面簡單寫著。
『安好,勿尋。』
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派人尋了她三年,直到收到莫北宿的書信,他才馬不停蹄的連夜趕來。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她成了北燕太子妃。
當年看到她的銀鐲子,他便猜想過她在盛涼的身份,上至皇族下至商賈,可從未猜想過,她會是盛涼名滿天下的裴家五小姐,會是裴銀。
那個讓世人為之羨艷的女子。
可誰也不知道,那人人羨艷的姑娘,曾經歷過什麼,讓那雙原本清澈的眸子,只剩下一潭冰冷。
莫北煜離開燕京時,冰雪已經融化,元辰的熱鬧也悄然而至。
北燕的元辰與盛涼一般,新年一到,百姓們家家戶戶開始張燈結彩地忙碌起來,宮中也忙起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祭祖。
年三十這日,天還不見亮,帝後就帶著文武百官開太廟掃祭,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著皇廟而去。
到達皇廟時,阿照看著這座常年重兵把守的巍峨殿宇,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皇廟這麼大,自己要找的東西會在哪兒?
慕容燼走在阿照前頭,回頭見她傻呆呆地望著皇廟落後了一大截,微微放慢了腳步,等她追上了,才道:「祭祀儀式還早,太子妃若是累了,可先到後殿休息片刻。」
阿照點了下頭,卻問:「殿下,為何皇廟要建在半山腰上?」
皇廟是供奉北燕歷代君王和嬪妃,以及為皇家立下大功臣子香火的地方。這種地方,各國皇室都有,但選擇建皇廟的地方,都是風水極好的平原之地,唯有這北燕建在了半山腰上。
若說沒點貓膩,阿照是不信的。
慕容燼微微掃了她一眼,只道:「皇廟建立數百年,先輩怎麼想的,本宮怎能得知?」
這話一聽就不是實話,阿照知他防著自己,也不問了,屈了屈膝,道:「臣妾有些累了,先去後殿休息會兒了,殿下隨意。」說完,也不問問他要不要一起,直接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慕容燼疑她為何突然問皇廟之事,招來魏曲陽,低聲吩咐道:「暗中加派人手,盯住太子妃帶來的人。」
「是。」魏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