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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回來了。重重飛簷,巍巍宮宇,她根本看不見寢殿,可那裡搖曳的燭火正在召喚著她,像魔鬼一樣纏進她心裡。
面容平靜地推開門,水汽撲面襲來,初秋的雨是一天天的涼,花千骨深深吸了口氣,腹中的刺痛一點點地向心中蔓延,彷彿感覺不到一般,就這樣跑入暴雨中。執念如此,定要一個答案,只要他親口說,她願意走,她願意永遠離開他。
是誰在哀嘆,嘆一世情緣凋然隕落。
☆、雷雨之夜
殿門緊閉,跳動的燭火變得昏暗不明,乳白色的帷幔飄蕩在窗欞上投射出寢殿中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影子。大雨劈頭蓋臉地澆下,無情地奪去身體最後一點熱量。
轟隆隆的雷聲下,閃電如一道游龍,瞬間照亮又迅速泯滅,司音神女低喘的□□聲,白子畫不知在說些什麼,吱吱呀呀翻動的床榻在她耳邊聲聲炫耀著。
帷幔映著一道銀光在殿中淒厲地劃過,正如那閃電在眨眼之間的變幻。劍聲斥迷,劍光迸裂,掩在雷聲下與從天而降的閃電融為一體,洞穿了她靈魂最深處。
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花千骨全身溼透,不需要了,什麼都明白了。
絕情殿的結界在哪?她要離開這兒,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麻木的心被撕裂開來,痛得她彎下腰,終於明白那樣的滋味,是生不如死。
她跌跌撞撞地在大雨中徘徊,雨幕中什麼也看不見,恐怕是瞎了吧。嘴角流下的鮮血被無情地衝刷過去,黑暗中有猛獸困住她的四肢,連呼吸都異常困難,胡亂抹去臉上的水又重新溼透,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仍在地上爬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離開這兒,她根本就不該回來……
碩大的腹部突然被狠狠地抽住,好痛!
再難移一步,蜷曲著身子捂住腹部,感覺下身溫熱的液體滾滾而出。
痛,痛得她難以呼吸,嘴巴張了張吸進滿腹的寒氣,手指嵌在汙泥中,終於難以承受的痛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幾乎是同時,那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腳下已全被她的血染紅,花千骨哪裡看得清他的面容,只是本能地拽住他的衣角,顫抖地道:“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她倒在雨中全身是血,白子畫奮力剋制著體內一陣陣洶湧地燥熱,張了張嘴,吸進滿腹的絕望。雙膝一軟差點跪了下來,忙一把抱起她,朝最近的大殿跑去。白衫上早已溼透,全是斑斑點點的泥水混合著她的血。
“啊!”花千骨感覺所有的骨頭都要被敲碎了,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痛到神智不清。
“叫穩婆來!快!”白子畫顫抖著對跟在身後的司音神女怒吼道,懷裡的身體冷得如冰,滿臉的痛苦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那一刻他怕極了,將她緊緊摟住,面上涼涼的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怕,不怕,穩婆馬上就來。”他顧不得自己體內一陣猛似一陣的春毒,顫抖地跪在床邊死死地握住那雙比冰還涼的手。驚心怵目的血刺得他快不能呼吸了,這麼小小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
那難以剋制的毒混著絕情池水又開始讓他頭腦模糊,橫霜出鞘直接在那早已成繭的傷口上割開了幾道口子,深可見骨,只有鮮血洶湧而出才能稍稍緩解。
她的長髮和溼透的衣裙被真氣蒸乾,虛汗又將面頰打溼,花千骨從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的痛,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似乎比銷魂釘、絕情池水還要強百倍,聲音嘶啞,一聲比一聲弱。
“小憐怎麼啦!”幽若裹著寒意闖了進來,看見滿身是血的花千骨嚇得後退幾步。
“穩婆呢?人呢!”白子畫衝著幽若喊,猙獰地表情嚇得她連連後退,尊上是要殺人嗎?
“已,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