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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有個人」她看著某個光腳的「病人」,壓低聲音,「嗯,他情緒還算穩定。」
時舟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情狀,在對方眼裡應當像極了精神有問題的人,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
「是我記錯了,打擾你了!」
說完就不顧對方的阻攔,踉蹌著跑出警局。
絕望的情緒像狂潮一般湧上心頭,時舟渾身冰涼,整個人像是墜入深不見底的冰窟。
「哎!」女警察對電話那邊道,「那人跑了,你先等會。」
此時外面一片濃重的黑暗,等對方追出去之後,那個單薄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冥冥的暮色之中。
時舟不知道的是,天亮之後,警局受理的第一個案件就是尋找從醫院走失的時家獨子。
然而案情調查到一半卻陷入了僵局。
送時舟到老城區的那輛車開的都是些未安裝攝像頭的小道,司機把他送到地方後直接出了城,現在也聯絡不上。
線索在市裡就斷了。
老城區更不用說,稍微寬闊些的大路都沒裝電子眼,時舟陰差陽錯的逃過了重重阻礙,剩下一群人在偌大的帝都大海撈針。
早已遭遇了這種打擊,時舟對路遊原要送自己去警局的意願本能地產生抗拒。
他莫名相信,不論在哪裡自己最後都會被當成精神病人關起來,或者送回那個處處謊言的醫院。
路遊原是唯一一個沒有質疑他的人。
哪怕他有多麼狼狽,看起來多麼不像正常人,對方也只是將他扶起來,淡淡的問了句沒事吧。
在最晦澀難行的日子裡,是路遊原給予了他無限的希望。
對方就算堅持將自己送走,時舟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但他私心還是渴望能繼續留在對方身邊。
所以在聽到路遊原那句話的時候,時舟的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有了著落。
路遊原起身替對方關上燈:「早點休息。」
結果手被床上的時舟拉住。
黑黢黢的夜裡,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臉,但路遊原就是覺得對方的眼睛亮了亮,照得人心裡都舒服起來。
時舟眼眶發熱,從床上坐起來,想了又想,最終還是重複了那兩個字:「謝謝。」
路遊原沉默片刻,回了對方:「不用謝。」
沒想到只是允許對方暫時留下,就能讓小孩這麼開心。
連身上的傷都顧不上養好,第二天路遊原準備去公司的時候,時舟也提出要一起去。
路遊原當然拒絕:「過幾天吧。」
那夥人不知道會不會再度找上門來,但是追債的人知道他的住址,時舟一個人在家好像也不太安全。
時舟糾結著手指:「我去可以幫一點忙,反正留下也是閒著。」
想到對方在家沒有絲毫的娛樂活動,萬冬的小破車後排裡最後還是坐了兩個人。
時舟挨著路遊原,滿足的翹了翹唇角。
萬冬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小孩今天換了件白色的厚外套,跟路遊原身上的黑色相得益彰。
他清了清嗓子,用嘴型對路遊原說話——許濤那群人去別的地兒轉悠了,你什麼時候把人給送走?
路遊原沒說話,視線放在旁邊那人身上。
他給對方的承諾本就模稜兩可。
原本時舟在他眼裡只是一個無處可去的人,失明的眼裡依稀掙扎著希望的火花。
可是昨天對方奮不顧身的想替自己擋那一棍,就連心最硬的人都被觸動了某個地方。
再等等吧。
路遊原想,他還是沒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對方也似乎忘掉了這件事。
互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