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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明翰閉了閉眼,精於計算的聰明大腦設想了千萬種可能,都無法找到繆存玩失蹤的答案。
好在是,像他這樣的人,任何情緒都是有閾值有天花板的,且不會無止境地把自己的心力耗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首先,他肯定買了禮物,肯定要送。
其次,既然如此,他今天一定會出現。
最後,只要他會出現,那麼昨天直到現在的缺席就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那麼他內心當下激烈的內耗就沒有意義,只不過是徒增煩惱。
想清這一切不過是起床沖個熱水澡的功夫,滾燙的花灑下,他雙手抹了把臉,再度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冷靜深沉自持的模樣。
吃早餐時剛過八點,他算了下時間,法國是凌晨一點,以駱遠鶴見了鬼的作息應該還沒睡。
遂撥了影片過去。
駱遠鶴剛停好了車,還沒上樓,見是駱明翰,索性在樓下站了會兒。
「這麼晚還在外面,跟同事一起慶祝?」
「沒有,」駱遠鶴抽著煙,笑了笑,「陪一個小朋友在蒙馬特賣畫賣到了半夜。」
「哪個小朋友?」駱明翰想了想,「上次你想讓我照顧的那個學生?」
「嗯,你也見過他小時候的。」
駱明翰心裡早有直覺,這次終於對上號:「果然是他,他跑到法國給你過生日?」
駱遠鶴低頭笑了一聲,「嗯。」
這笑刺眼還扎心,駱明翰一杯咖啡喝出了涮鍋水的味道。同樣是過生日,怎麼他那邊就有人不遠萬裡漂洋過海,他這邊卻跟個孤寡老人一樣?
「駱遠鶴,」他眯了眯眼,口吻嚴厲而帶著警告的意味,「你別給我搞事。」
駱遠鶴把煙在垃圾桶上捻滅,笑意斂去:「你別管。」
左手起落間,腕沿銀色光芒一閃,一條紅繩跟著一現,又很快地因為他的動作而隱沒回了袖口。
很眼熟,但駱明翰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又疑心自己看錯了。
駱遠鶴扔下菸蒂,有心轉換話題,便問:「你生日怎麼樣?昨晚上有聚嗎?」
駱明翰冷冰冰地說:「不怎麼樣。」
駱遠鶴是有鞋的沒法跟光腳的感同身受,懶洋洋笑道:「三十歲的第一天,盼點兒好的。」
「這次可能栽了。」駱明翰放下咖啡,掌根抵著額頭,自嘲地笑了笑:「昨天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的,今天回頭想想,把我自己都嚇一跳。」
「誰這麼厲害?」駱遠鶴饒有興致,想了想,「席霄寒又回來找你了?」
「跟他沒關係,上次給你看過畫的那個,你還說他沒天賦。」
駱遠鶴回憶了一下,「確實沒什麼天賦,靠畫畫吃飯勉強可以,但想畫出點名氣來很難。……你看上他了?」
其實駱明翰眼光很高的,之前交往的除了家境樣貌上乘外,學歷也都可圈可點,什麼c9法碩、帝國理工、伯克利,上次跑到美院堵人結果堵錯了的那個,是專業的音樂製作人,拿過大獎。
畫那兩幅畫的人,駱遠鶴聽他提過一嘴,是職校的。因為早就知道職校有幾個總找繆存麻煩,駱遠鶴對那所職校的學生並無好感。他哥會正兒八經看上職校的人,還為此頭痛,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駱明翰一腦門官司,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跟你說不著,生日快樂,掛了。」
駱遠鶴被他的乾脆利落無語到,「生日快樂」四個字才說了倆,鏡頭前便已經是一閃黑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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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orng call準時打進,繆存被電話鈴聲吵醒,洗漱時順便把手機開機,看看駱遠鶴有沒有給他發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