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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霄寒逼問著他:「那你又什麼要跟我求婚?!」
「因為厭了。」
「什麼?」
「寒寒,」駱明翰這一聲確實是溫柔的,但透著古怪,「沒有人比我更懂你,你心高氣傲,怎麼捨得在二十七歲就跟我結婚?」
「所以你跟我求婚,」席霄寒反覆吞嚥著,「……是因為知道我一定會跑。」
這個男人不要面子,只要一張方便演戲的深情面具。
他被初戀傷了兩次,多可憐。他為了初戀買了戒指,多痴情。他變得這麼玩弄感情,多情有可原。
感情比資本市場更好玩,用來調劑生活,沒有什麼比玩弄人心更有意思了。股市暴動可以讓他一夜之間輸掉上千萬,玩感情也有同樣的刺激,同樣的腎上腺素飆升。
「嗯,」駱明翰倏然想起什麼,神情動了動,「手機給我。」
「憑什麼——」
駱明翰步步迫近他,但並未動手,只是伸出手,微微笑著說:「乖。」
那是種令人腿軟臣服的氣場,如果拒絕,似乎不知會有什麼樣的風暴等待著他。
席霄寒攥著手機,沒有任何動作,駱明翰溫柔但強勢地一根根掰開他的指頭,拿出手機。
果然,以席霄寒的散漫「單純」,他根本懶得刪除原始影片。駱明翰點開那漫長的三分鐘,從最開始淡淡的無意義的聊天,到席霄寒主動的親吻和撩撥,到繆存聽到的那一段喘息,繼而是推拒和冷冷的「別他媽碰我」,須尾俱全。
「要請繆存聽戲,為什麼不讓他聽全?」駱明翰找到繆存的對話方塊,點選傳送。
在等待傳輸的時間中,他往上劃了幾屏,確實,他和席霄寒的每一次接觸,都被他及時地分享給了繆存。
他痴心妄想,真想在這裡找到繆存吃醋在乎他的證據。
但繆存沒有一次回復。
繆存真的很可愛,駱明翰竟然對著手機莫名笑了一下,很淺,轉瞬即逝。
席霄寒驀然笑了起來,笑得幾乎站不住:「駱明翰,你真有意思,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眼巴巴地等著他迴心轉意,等著他來找你嗎?你做夢吧,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哈哈哈哈哈哈……」
笑過了一陣,卻又改變了主意,意猶未盡地喘了兩口:「不,我不告訴你,我要你自己發現。」
駱明翰不帶情緒地注視著他。
「你想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你親愛的妙妙,嗯……確實愛慘了你,你快點去求他,求他跟你複合。」這彷彿是一句非常好笑的話,因為席霄寒說完以後,就又忍不住噗——地一聲,瘋狂笑了起來。
他從餐廳裡穿行而過,走向玻璃花房,那裡已經被改造成了繆存的畫室,堆滿了架子、顏料、鮮花和石膏像,還有很多很多國外原版高畫質畫冊,每一本都很貴,是駱明翰眼也不眨地送給繆存的。
席霄寒一邊走,一邊把身邊能看到的、記得起來是他親手買的物件,一件件地捧起摔碎。
錢阿姨將失聲的驚呼扼在喉嚨裡。
滿地陶瓷玻璃碎片。
到了畫室,他站在正中的畫架前,那裡有一副寬幅的油畫,上面蒙著白布。
「聽說,繆存一直在你家畫這幅畫,但卻警告你,不准你看,你竟然也這麼聽他的話,一動也沒敢動。」
這很明顯又是錢阿姨的轉達,老人家已經快要嚇昏過去了。
「你知道畫的是什麼嗎?」
席霄寒刷地一下揭下白布,一副完成度已近80 的油畫,冰天雪地的湖光山色中,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帶著羊皮手套,正垂眸點菸。
駱明翰的呼吸和心臟都跟著驟停。
那上面畫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