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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芮妮。」納威有些驚慌的把本子還給了她,等到這本輕飄飄、沉甸甸的黑色記事本回到她的懷裡,芮妮心中吊起的巨石才穩穩落地。
裡面記載著所有她以往的男朋友的資料和評價,也包括納威本人——這麼說吧,在以往未曾觸及某人靈魂內在的時間裡,她的評價用詞都相當辛辣刻薄。
還有更多和秘密有關的關鍵詞和句子,經歷過三到四次的未來重大事件記事,這些東西都是芮妮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
她總自豪於自己藏匿物品的天賦,像只雙頰鼓起的棕紅色松鼠般四處埋藏自己的儲藏食物。
但芮妮顯然忘記了——只要物品是有形的,能為他人所見的,那麼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被找到的呢?
頂多就是時間上的差距而已。
等到她粗魯地將記事本塞回學校的皮箱裡,兩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了床邊。沒人開燈,靜謐昏暗的臥房裡只聽得見不怎麼平穩的呼吸聲。
「你的日記裡——有提到我嗎?」納威裝作不在意的詢問,兩隻眼睛卻在月光下熠熠生輝,顯得十分好奇。
「當然,挺多的。」芮妮冷靜地回答,「你是我愛的人,我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腦和手。」
她有點心慌,不知不覺再次使用一貫的做法——用狂轟濫炸的甜言蜜語擊潰對方的防線,然後使其遺忘她想要避諱的話題。
「我真想知道你都怎麼寫我,」納威又害羞又快樂地說,「這個本子算不算你的秘密?畢業以後,你會願意讓我看看嗎?」
「我們那時候看,好嗎?」芮妮再度將話題帶走,「你有沒有聽見,我父親已經回屋啦?」
納威偏過頭,像是在仔細聆聽這扇木門外的動靜,果真聽到了對面臥房中隱隱傳來的電視節目聲音。
他也長長的舒出氣,將壓低的聲音恢復到正常的說話聲音大小:「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是的。」芮妮心情複雜地說,她很享受這種納威陪伴在她身邊的愉悅感,彷彿兩人之間的快樂也會加倍增長。
但是剛剛發生的事情突然使她警惕起來,這讓芮妮記起自己仍然是個被神秘謎團環繞的人,而如果長時間和他保持這種公開且透明的相處模式,她遲早會出事。
「你願不願意去我家裡待剩下幾個星期?」納威羞答答地問,還不敢抬頭看她,
「我家裡還有幾個沒有人住的臥室……奶奶一定很歡迎你,還有叔祖父和叔祖母他們……如果他們知道你來了,一定也會迫不及待的前來拜訪。」
「哦……對不起,納威。」芮妮用十分遺憾的語氣說,「我的工作得一直到八月中旬結束,也許換個時間吧。」
納威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
這個深夜,他們前後分別去盥洗室洗漱,藉助電視聲音在臥房和走廊裡走動、交談。
芮妮換了新睡裙,不僅她自己很喜歡,納威也很喜歡。她今天晚上似乎想要發洩什麼,最後直到懷表上的指標指向凌晨三點,他們才堪堪進入睡眠。
第二天清晨,在老霍克發動汽車駛離森林後,芮妮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睛,就發現納威支起自己的腦袋,正一臉著迷的盯著她的臉。
「你在做什麼?」睡眼惺忪的芮妮打了個哈欠。
「我在看你的睫毛,」納威說,「它們又長又黑,閉上的時候像密不透風的、暖和的披蓋;你睜開眼睛以後又像花瓣,把你的眼睛襯得更大更迷人。」
芮妮啞然失笑,這段時間裡,納威和威利在一起玩鬧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些充滿詩意的誇獎方式。
但她還是摟了摟他,鼓勵地說:「好極了,今天的比喻比昨天的有進步——畢竟我的眼睛一點也不像湖裡濃厚的濕水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