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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我在三十二歲的呂成的眼睛裡看到的是堅定、從容和與他的年紀不符的滄桑。
如果呂成沒有對我講起這些,這件事也許永遠都不會再有人提起。只有當往事爬上心頭時,參與過其中的人會將故事的片段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也許會暗自垂淚,更也許只是一笑而過。
十年。
下一個十年會發生什麼,誰會知道呢?
有人憧憬未來,然而,此時的我沉浸在杜曄和楊凜的故事裡難以自拔。回家的路上,我抱著本子想了很多。
我該如何評價他們的結局呢?可以說是波瀾壯闊的驚濤駭浪,但也可以說是寧靜的一泓星河。
他們的愛,安靜得讓人心碎。
有人說,時間是一條長河,我現在才真真切切地理解了這句話。隨著我們每個人在河邊行走,所有往事都會被塵封在一個個寶盒中,沉入河底。也許有一天我們的往事會被探險者發掘,為人知曉。又也許它們會永遠地沉睡在那裡,無人問津。
楊凜和杜曄也是一樣。
他們已然被時間埋葬。
他們長眠於歲月。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一點點番外
☆、番外
2008年6月的一個早晨,陽光明媚,把北郊墓地照得暖洋洋的。
一個男人手捧著一束鮮花款款走來。
那是楊凜。
那一天是他在這裡的最後一天,第二天他便要出發去雲南了。杜曄已經走了兩個多月了,但這卻是楊凜第一次去看她。
楊凜把鮮花放在杜曄的墓前,俯下身,看著杜曄墓碑上的遺像。照片上的杜曄還是那平平淡淡的表情,烏黑的頭髮搭在肩上,模樣讓人憐惜。他伸手去摸墓碑,短短兩個月,墓碑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浮灰。楊凜知道,杜曄的朋友很少,所以來看她的人也不多。自己也要離開了,以後恐怕除了她的養父母外就不會再有人來看她了。
&ldo;杜曄,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rdo;楊凜終於開口。
&ldo;對不起,我來晚了。其實這兩個月來,我每天都想來看你,但是又不敢。我是不是很慫?&rdo;楊凜笑得有些苦澀:&ldo;要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恐怕我今天還是提不起勇氣來看你。我怕看到你會太難過,也怕看到你就捨不得離開了。&rdo;
&ldo;我明天就要走了,去雲南。你不是說你最恨毒品嗎?那我去給你抓毒販。我想來想去,去那裡最合適,那裡販毒的腹地。&rdo;楊凜一字一句地說:&ldo;到了那裡,只要是販毒的,我見一個,就抓一個。你說好不好?&rdo;
楊凜看著杜曄的遺像,恍然覺得杜曄還活著,如果是那樣該有多好。她的墓碑上清晰地刻著&ldo;二〇〇八年四月二日&rdo;,這幾個字如利劍般狠戳在楊凜的心上,刺得他的心生生地疼。
&ldo;我今天買花的時候才發現,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甚至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從去年10月我們遇見到今年4月你離開,才幾個月而已。平時我總是忙著查案子,你總是忙著上課,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今年,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除夕夜,我怎麼都沒想到那會是最後一個。如果早知道這樣,那天我不會放你鴿子,我一定會放下所有的工作回家陪你。&rdo;
楊凜突然哽咽了,半天沒說出話。想到他和杜曄的點點滴滴,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再次湧到心間。
楊凜緊閉雙眼,可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他拭去淚水,無奈地笑了:&ldo;對不起啊,杜曄,我本來是想高高興興地跟你道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