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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轉到殿後的佛堂,看到皇后盤腿坐在佛像前,人也不帶一點菸火氣,心裡的火氣一頂一頂的,看著她不到三十歲,頭上添了些白髮,到底忍下來了。
「大過年的,宮中事情多,你……」
皇后沒起身,睜開眼,轉著佛珠,「宮中一個貴妃四個妃子,可商量著打理宮務。」
皇帝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夫妻兩個,一個站著,一個盤腿坐著,很久沒人說話。皇帝再看皇后,又閉上了眼睛,轉著佛珠念經。
皇帝撩開衣袍出了佛堂,快步走了很久,走到未央宮主殿,頹然坐在了龍椅上。他這人沒偏寵過任何一個女人,王府裡也是等著王妃生下兩子再允許其他的妾室生子,他和皇后的第一個兒子,生下來全身青紫,後來太醫診斷說是有心疾,養到三歲,夭折了。第二個兒子,好端端的,一日在王府裡玩,碰破了一點油皮,血流不止,找了多少太醫都不管用,最後流血太多而死。第三個兒子,夫妻兩個眼珠子一樣看著,但是脾氣不好,狂躁易怒,偏執又多疑,長到了八歲,皇帝剛剛登基,心裡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要立太子的時候,他看上了皇帝的御馬,非要騎,皇后怎麼勸都不聽,一個沒騎過馬的人,不顧宮女嬤嬤們阻攔,爬上馬用力抽打,御馬奔跑起來,而皇子不會騎馬,墜馬而死。
要是這三個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夫妻兩個還不會這樣,偏偏三個孩子的死都怪不到其他人頭上,皇后就覺得是自己命不好。
皇帝心裡難受,對太監總管說「讓四妃出面打理宮務吧。先讓四妃出面,去披香殿看看。」
眼看著夕陽西下,皇帝又站起來去了皇后的宮裡,佛堂裡點著一盞油燈,太監宮女捧著飯盒等在外邊,皇后孤零零的坐在蒲團上念念有詞。
皇帝走進去,坐在她身邊的一個蒲團上,「表妹,不如把你哥哥家的妞妞抱在你跟前養著。」
「表哥,我罪孽深重,別把孩子放在我跟前了,免得折了他們的福壽。」
過了幾天,賈故從宮裡回來,趁著天氣好,和賈赦出城踏青。
「這光禿禿的山,連點青色都沒有,踏哪門子青。」賈赦站在山道上,一邊喘氣一邊抱怨。
「你也該出門動動,天天喝酒,喝多了傷身。」賈故往回走了幾步,拉著他攀上一截石頭,前面豁然開朗,竟是一片天然的石臺。
「怎麼樣?」賈故問他,「是不是覺得神清氣爽。」
賈赦席地而坐,往下看看,自己的兩個小廝還在山道上,忠武侯府的長隨們倒是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們兩個。
「今日家去,明日必定全身痠痛。」賈赦無賴的往地上一趟,爬上來的奴僕們不敢從他身上跨過去,繞開他到另一頭支起小鍋和爐子,開始煮飯。
賈故看了一會景色,坐到賈赦身邊,「太醫裡面,有個擅長婦科的,前幾日來我們府上請安,說珹兒媳婦肚子是個姐兒。我大孫子誒,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賈赦心有慼慼,他也是個沒孫子的人。兩個人面容九成九相似的老男人對著遠處的群山,一起嘆口氣。賈赦就安慰他,「你比我強,雖然是個姐兒,珹兒媳婦必定不會攔著你抱抱孩子,我就是想看孫女,璉兒媳婦也不願意,孩子生下來,我也就在過年的時間見上一面。」
越說話題越喪,賈故就準備找點給自己添樂子的話題,「你府裡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嗎?」
「有啊」賈赦連白眼都賴得給賈故,「老太太和王氏,弄了一塊好玉料,請人找大師雕一尊佛要進上。」
賈故略一思索就知道原因了,「是獻給皇后娘娘的?」
「嗯。」
「哎,」賈故不僅在內心裡同情起皇帝來,「過年到現在,一個多月了,後宮裡鬧哄哄的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