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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和四嫂出去遊玩了一趟之後,四嫂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的四嫂臉上也會端著笑,只是傅小九總覺得那有些不真切。
就好像是夫子抽人背詩書的時候說出的上句,她總能下意識地接出下句。
現在好了,她瞧見四嫂笑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跟著笑,好像她也能感受到嫂嫂的喜樂。
而四嫂在四哥面前偶爾臉紅的模樣,總會讓她不經意間想起另一張臉。
也是一張,會臉紅的臉。
就好像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無法永存一般,傅小九覺得美好的生活忽然也在某一日崩塌。
父皇薨逝、母后病倒、太子哥哥重傷、二哥哥下獄。
一夜之間,她的親人們好像都變了一副模樣,變得她覺得陌生,也覺得無可奈何。
一切都好像是一場渾渾噩噩的夢,等她夢醒之後,四哥成了皇帝哥哥,四嫂成了皇后嫂嫂。
太子哥哥成了眾人的惋惜,而二哥哥成了這個深宮內的禁詞。
傅小九一腔苦悶無處抒,但這宮裡好像人人都在苦悶。
她只好將氣撒在偶然遇見的沈曜身上,愈發尖酸刻薄地挖苦他。
但他只是被罵得紅了臉,然後遞上了手帕。
「公主莫不是有些發熱?不如擦擦汗。」
傅小九看了看他身後光枯的老樹枝丫,抹了抹眼角。
這人真是個傻子,大冬天的怎會有人出汗。
外頭的人都在傳九公主傅靜看上了沈家的嫡子沈曜。
傅小九沒有去理會外頭的那些傳言,反而是深夜敲開了蔣家的大門。
「若書姐姐,我是來向您賠罪的。」甫一進門,她就朝著蔣若書的方向跪下了,「一開始我並不知曉你和沈曜的婚約,以為他只是個對你有異想的登徒子。」
「我同他之間……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日後等我遠嫁異鄉後,怕是不能在你們的婚宴上喝上一杯喜酒了。」
一句清清白白,一句遠嫁異鄉,將她的那些心動割離得乾乾淨淨。
蔣若書一時愣住了神,也不知道是在驚訝傅小九的心意,還是被她這一跪震住了。
她和阿嫻這輩子的親事多少都有些不順人意。
情愛一事,當真惹人惱。
傅小九沒想到,在她去了蔣家一趟後,若書姐姐變成了四哥後宮的妃嬪。
她總覺得這背後的緣由和她有些關係,那段時日她甚至不敢去見四嫂的面。
四哥身為皇帝,後宮納個妃嬪不是什麼稀罕事。
從一開始的淑妃到若書姐姐,她眼睜睜見著四嫂臉上的笑意越發像是嬤嬤們教出來的模樣。
好像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
這個後宮,她真的呆得有些喘不過氣了。
阿那什的父親生了病,興許不久之後就要回家了。
而她,也會跟著一起走。
作為和親的公主,作為牽制阿那什的工具,作為兩族之間的維繫。
臨出發前的那日,她去了一趟沈府,沒有進門,只是在對面遠遠地望了望沈府的牌匾。
她站了很久,久到轉過身子想要離開的時候發現雙腿已經發了麻。
久到她恍惚間看見一個身影踏出了沈府的大門。
鬼使神差般地,她對著那個影子問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影子沉默不語,夜晚的風吹亂她的發,也吹醒了她混亂的思緒。
是啊,哪能輕易說走呢。
她不能,他也不能。
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率先放手的人是阿那什。
阿那什的心意她又何曾不瞭解,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朋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