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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是——故意掩蓋身份的潦倒士族。
士族一向講究個體面,別說衣著,走哪恨不得是在臉上寫上「老子有錢」或者「老子有權。」一個不願擺明身份士族,只有一個可能,家道中落而且正被當政者追殺。李嘉捉摸不準這些人是衝著蕭和權還是她來的,總之她明白,無事不登三寶殿,絕對是個麻煩。
不多會,蕭和權和小二各端了個盤子鑽出廚間。淡淡的油煙味從蕭和權身上傳來,李嘉轉著茶盞,沒料到這廝還會下廚啊。
一碟青蒜炒肉絲,一碟青菜蘑菇,蕭和權竭力掩飾一臉的緊張,故作輕鬆地坐下:「還有一道糯米紅棗,待蒸透點再弄上來。」
李嘉慎重地來回觀察兩遍,提出個尖銳的問題:「毒不死人吧……」
「……」蕭和權感覺自己要被李嘉這張充滿毒液的嘴給毒死了。
那桌坐立難安的「商賈」往他二人處瞄了又瞄,終是站了起來,往這走了兩步:「謝……衣?」
☆、第33章 叄叄
蕭和權舉筷的手在半空懸了一懸,這兩人來得蹊蹺,問得也蹊蹺,心下防備之餘不免望向李嘉。
李嘉吃菜的動作沒有絲毫停緩,優雅從容地嚥下口中食物,飲了口清茶漱口方不慌不忙地將蕭和權的疑惑問出了口:「謝衣是誰?」她的眉梢微微一挑,帶著點迷茫與被打擾用膳的不悅。
她的神情太過篤定和沉穩,這讓本就躑躅不定的二人更為動搖。年紀長的中年人借著暗處那點火光將李嘉又刻意觀察了兩遍,嘆息一聲:「公子見諒,公子的眉目與我一個舊識之子稍有相似,故而認錯。」說罷賠了個不是。
「是麼?」李嘉嘴角噙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天下之大,莫說相似,便是找出完全相同的兩人也絕非不可能的事。」
「公子說的是。」中年人往李嘉眉間又看了眼,臉上頗有遺憾之色,與李嘉又行了一禮,便和身後的年輕人退回了原座。
李嘉收回視線,低頭飲了口茶,長睫掩蓋著的幽黑瞳眸裡不知流轉何種光華。忽地發現身邊悄然無聲,一抬眼,蕭和權仍將目光留在那已拿起行李匆匆結帳的二人身上,她淡淡道:「看什麼,吃飯。」
蕭和權如夢初醒般重新拾起筷子,看李嘉果真一聲不吭地一筷筷劃著名飯,懷著忐忑的心思侷促地問道:「好吃……嗎?」滿眼綻放著「一定要說好吃」的閃亮光芒。
李嘉咀嚼不語,在蕭和權等得心快沉到底時,方不鹹不淡地道:「還成。」看了眼蕭和權那碗從開始到現在沒怎麼動過的飯,默默地夾起一筷青菜置入他碗中:「快吃,涼了。」丟下這一句,自個兒繼續沉默地吃著飯。
蕭和權耳翼燒起淡淡一點紅,有那麼一剎,他想對李嘉說,如果喜歡,他可以給她做一輩子飯,就像他爹對他娘一樣。可他終究沒有說出口,眼尾掃過逐漸消失在夜色裡的兩點人影,轉手將剛端上來的糯米紅棗遞到李嘉面前。
這一頓飯因那莫名兩人變得食而無味,李嘉那張萬年古井無波的臉上顯是心事重重,在回去的路上比平日更加寡言少語。路過一個街口,看見一人蹲在火堆前燒紙,她握住輪椅止住前進,喃喃問道:「清明快到了?」
蕭和權不知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愣了一愣答道:「還有兩日便到了。」
「哦。」李嘉重新陷入沉默,由著蕭和權往前推了截路,道:「明日你替我買些香燭元寶。」
香燭元寶,這是要祭拜誰?蕭和權突然發覺他對李嘉的過往、家族、親友全然一無所知,從當年她空降國子監至今,她始終都是孑然一身,家中只有十二孃和周叔兩個傭人。除此之外,她的背景空白得像一張紙,仿若隨時都可乾淨利落地抽身而去,飄渺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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