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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恩白咬了咬唇,驀地躍下床,果真跑向季海藍的臥房。
一進門,他與姊姊的反應一樣,都是先愣在當場。
柏語莫發現了他,臉色愈加慘白。“恩白。”他好不容易吐出聲音,“你找媽媽嗎?”
柏恩白點點頭,小小的身子凝定在門邊不動,黑眸猶豫地看著父親。
“她不在這裡。”柏語莫輕輕一句,下意識地迴避兒子憂心忡忡的眼神。他無法正視恩白,無法開口告訴他海藍又再度離家出走。
然後,他聽見兒子重重的喘氣。
他驀地抬頭,看著恩白微微顫抖的小小身軀。他雙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拚命吸著氣,額頭漸漸滲出汗珠。
“恩白!”他大驚,急奔向他,擁住他發顫的身軀,“恩白,你怎麼了?別這樣,別這樣嚇爸爸!”
“媽──媽。”
柏語莫倏地瞪大眼,眸光不可思議地射向恩白。是他的錯覺嗎?還是他真的聽見恩白開口說話了?彷佛在確認他的疑惑,相恩白又再度張口,“媽──媽。”
他禁不住倒抽一口氣,一股淚意不知不覺泛上眼眶。恩白真的開口說話了,三年來他第一次開口說話,他開口叫媽媽。
媽媽!柏語莫剛剛起飛的心情又迅速跌落深淵。他在呼喚媽媽,然而他的母親卻已然不知所蹤了。
“對不起,恩白,媽媽走了。”他擁緊兒子,將他小小的頭埋入自己胸膛,閉上眸,一顆淚水隨之滑落,“她走了。”
然而小恩白卻推開他的身子,瞪著他,拚命搖頭。
“不對──”他急促吸氣,像很不容易吐出言語,“爸爸──不對。”
爸爸?恩白終於開口叫他爸爸?
柏語莫不曉得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明明陷在寒酷的地獄深淵,然而恩白一聲呼喚又稍稍融化了他結凍的心。
他眼角滑落兩行傷心淚,唇角卻又忍不住微微一彎。
“你不相信我,對不對?你以為爸爸騙你?”
柏恩白搖頭,忽然搖搖晃晃地走向他,伸出小手替他拭去眼淚。
柏語莫屏住呼吸,凍立原地。
柏恩白凝視著他,眼神不再充滿疏離或懼怕,只有暖暖的溫柔。“爸爸不對。”他依舊是這麼一句。
柏語莫的心不規則地鼓動著,幾乎無法順暢呼吸。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兒子貼在自己頰上的手,輕聲嘆息,閉上眸。
柏恩白抽回手,又說了一句,“我看見媽媽。”
“什麼?”柏語莫倏地揚起眼簾,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我看見媽媽。”小男孩重複一次,語聲流暢,像找到了發聲的韻律感。
柏語莫呆怔半晌,終於搞清楚他話中含意,“你說你看見媽媽?在哪裡?什麼時候?”
“昨天,在花園。”他拉起柏語莫的手,“我帶爸爸去看。”
柏語莫緊聚眉峰,既是迷惑又是訝然。恩自說海藍在花園裡?他明明派人尋遍了柏園,根本就不見她人影,恩自為什麼說看見她?如果是真的,一整個晚上,她躲在花園裡做什麼?
當他隨著恩自來到後面庭園,他甩甩頭,想甩去忽然升起的一線希望。他不允許自己抱著一絲絲期望,或許是恩白看錯了。
“在這裡。”小男孩忽然停在高高的樹叢前,指著前方,“我看見媽媽往那邊走。”
柏語莫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神情迷惘。這裡已是柏園後庭園的盡頭,樹叢再過去只有高高的圍牆,還有──他驀地驚跳起來,喉間不覺逸出一陣低喊。
難道海藍被困在地下酒窖裡?
該死的!如果真是這樣,她困在那裡一整晚,搞不好已經凍僵了。
醫生說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