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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怒也罷,噁心也罷,絕望也罷,反正他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一輩子都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東西。大不了囚著他,困著他,反正人生那麼短,磋磨著磋磨著,也就是一輩子了。
【系統提示:主線人物陸南亭恨意-10,當前恨意值20。】
宋惜任出現之前,派對裡的形勢已經趨於了白熱化。
且不說那些本就赤條條的俊男美女,連那些之前還秉承著些許道貌岸然的賓客,此時也化作了被慾望驅使的野獸。
幾十號人在大廳裡上演著原始與本能的大戲,淫糜的氣息與食物腐敗後的味道如出一轍,在這群「動物眼中」,這叫活色生香;在還維持著幾分冷靜的秦莊眼裡,是「令人作嘔」。
他只被給予了兩個小時的寬限。時間一到,若是還沒有人來,他便也會成為這些糾纏著的軀體中的一員。
可即使他已將自己藏在最角落,也有青年男子過來搭訕。那人用一種輕挑散漫的姿態輕抬他的下巴,沖他道:「別等了,宋老闆不會來的。他現在官司纏身,自身難保,哪有空來管你……」
秦莊從他的話裡頭窺見了些許隱秘,正準備聞訊一二,那男人就被同伴一記倒肘引開了注意:「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麼,小心禍從口出。」
就在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眼看就沒了轉機的時候,大門轟地一聲被推開。
宋惜任在眾目睽睽之下闖了進來,目光在大廳內逡巡一圈後,便看也不看那些混亂糾纏的男女,直奔秦莊的所在。
他著了一身修身西裝,看起來像是要去參加婚禮的新郎。可當他解開外衣為秦莊披上時,又彷彿成了電影裡無所不能的豪俠。
秦莊眼望著他為自己扣上釦子,心頭的擔憂終於落到了實處,墜進由驚訝、感激、欣喜混雜的深潭裡,濺起波瀾無數。
他想表達的太多,真到了該說的時候,卻又驟然失了語,只知道傻傻地望著,像個終於等到施捨的苦旅人。
「這個人,我帶走了。」
宋惜任渾然沒管那些人的詫異目光,牽著秦莊便往外走。
在他們就要跨過門檻時,許久沒說過話的派對主人突然開了口:「宋老闆,你這樣做,算是徹底得罪我了。你真想好了?」
宋惜任頭也沒回,只是抓著秦莊手腕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他的表情明明在笑,卻又彷彿含著幾分苦澀與衝動過後的豁然:「人這一輩子,總得瀟灑一回。有些事現在不做,以後就沒機會了。」
這句話拋下以後,再無人攔他們。
大門轟然閉合,攔下那些人或怒或看好戲的目光,也斷了任何迴轉的路。
等被宋惜任拽到空闊處,秦莊才發現這竟然是一艘航行在海上的遊輪,而方才那間屋子,也不是什麼別墅的大廳,而是輪船的艙室。
此時夜已沉沉落了下來,海上共載月與星辰,鹹濕的海風帶來岸邊的氣息,若此時第一要務不是逃亡,恐怕他們會忍不住坐下來好好品味一番。
宋惜任領著他從甲板邊的爬梯爬下,落到早已準備好的機動快艇上。
離了那要命的地方,秦莊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他和宋惜任對坐在座位上,於馬達的轟鳴聲裡,向著岸邊駛去。
「你為什麼會來?」秦莊問出了心中積攢許久的疑惑。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宋惜任笑他道。
星月之下,宋惜任的臉蒙了層淡淡的光暈,像老照片多了一層昏黃的濾鏡,帶著點雖近在眼前但又似乎觸及不到的縹緲。
上次的分別並不算愉悅,充斥著暴力的撕扯與噪雜的謾罵。秦莊本以為他不會在和這個男人扯上幹係,可到了這種危急的時刻,他卻是唯一一個願意來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