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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跟不上頭腦的反應速度,還沒等太宰治把腳收回抽身離開,水球就落到他頭頂上方。
荻露手一鬆,水球爆開,溫熱的泉水就淋了太宰治一身,淋得他衣服報廢,眼睛也睜不開,蓬鬆的頭髮此刻緊緊地貼在臉頰上,顯得他可憐又弱小。
「荻露太過分了,我可是你上司啊。」
反正都濕透了,太宰治索性跳進溫泉裡,死命□□荻露的臉。
「太宰先生和荻露的感情真好啊。」
中島敦輕輕合上院門,他有些拘謹,遠遠地站在溫泉的另一端,試探性地把腳放進溫泉裡,再緩緩將整個人浸入水中。他眼底有艷羨,看著荻露和太宰治肆意打鬧,光有羨慕而不嫉妒地說出這句話。
對於中島敦的感慨,荻露和太宰治同時回答:「確實很好/一點都不好!」
太宰治還在試圖把荻露的腦袋按進水裡,表情都猙獰幾分:「誰會和這種整天腦迴路奇怪的傢伙關係好啊,還妄圖攻擊我呢荻露,好傷心,你要殺掉你的上司嗎?」
他的力氣比普通人大不了多少,被荻露抓住胳膊輕輕一扯就鬆開。
扯開太宰治後,荻露只從水裡露出半張臉,嘴和水面一致,在粼粼波光中看不清晰:「我當然和太宰先生關係很好,如果每天都能這樣渡過的話,感覺也很不錯。」
他想了想,才接著說:「我的理想是,和太宰先生一起鹹魚就好。」
「鹹魚到頭的日子不適合我啊,」太宰治反駁,「我只想擁抱死亡,和死亡融為一體!荻露你的願望一點都不切實際。」
「都說了不會讓你死的,」荻露不能理解,小聲吐槽,「每次太宰先生提到死亡時,我都沒有體會到你有高興的情緒。」
「你不是在期待死亡,只是沒有人能拉著你繼續活下去。」
空氣突然就冷了下來,太宰治把自己藏進水裡,荻露像是沒當回事一樣開始發呆,只有覺得氣氛尷尬的中島敦想說的什麼救場。
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張了幾次嘴都沒出聲,直到月色被遮蓋,天突然陰了下來。
天氣說變就變,空氣中突然飄起了細小如牛毛的雨水,紛紛揚揚地落在頭頂。這種雨的存在過於微小,只讓幾人體會到寒意加重,卻半點進屋呆著的意思都沒有。
在氤氳的溫泉裡一半是冷一半是溫。荻露凝視著太宰治,他分不清落在睫羽的水珠是雨水還是霧氣。
說到底也不會引起荻露的注意,他只是凝視前方那個不甚寬厚但足夠安全的臂膀而已。
太宰治每天幾乎通宵地加班就是為了保住並擴張港口afia的勢力,對上黑衣組織也是為了他,出來玩也是尾崎紅葉的要求。荻露在太宰治身邊呆了那麼久,只見他對死亡和織田作之助有過期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宰治一直不願意接近織田作之助,他一直嚮往的死亡也沒有真正去嘗試過。
死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它只需要一點點勇氣和一點點時間,太宰治那麼聰明,明明有很多次機會能悄無聲息地死去,可他依然磕磕絆絆地活到了現在。
荻露不知道支撐太宰治一直活著的原因是什麼,他抿了抿嘴,一點一點地挪到太宰治身邊,在對方溺到嗆水前搶先把他從水裡撈了出來。
「荻露,我馬上就會被淹死了,你為什麼要把我撈出來呢?」
「你離淹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荻露乾巴巴地講,他學著太宰治揉亂他頭髮的姿勢拍了拍對方的腦袋。
人在學會為自己而活前,將活下去的希望寄託給他人也不錯。荻露抱著腿,湊到太宰治的耳邊小聲說話。
「太宰先生,你回頭看看,你擁有很多很多的期待和很多很多的愛,我的,阿敦的,紅葉姐和中也,還有afia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