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太歲(第1/5 頁)
/strong第七章
聶錚說別客氣才是真客氣。習慣了各色人等的諂媚,他怎麼會覺察不出童延在他面前做作?
童延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跟他待著不那麼自在也在情理當中,只是,聶錚覺得這孩子時時把自己當成老闆奉承沒必要,可直言無禮且傷人,於是他選了個溫和的方式說出來。
雞殺完,平日看顧老太太起居的人也回來了,聶錚讓童延把雞交到那人手上,隨後說:「洗洗,過來休息。」
童延如蒙大赦,抹了把臉,撣了撣手上的水,又回到石桌邊上坐下了。
聶錚則繼續歸位編藤織,此時看起來心情不錯,間隙側頭瞟一眼童延,「在家經常做家務?」
童延還有什麼不明白,合著這位喜歡勤勞踏實的款,自己剛才算是歪打正著了。
果真君心難測,他說:「有空就幫把手。」
聶錚居然跟他開了玩笑,略微點了下頭,不無讚賞地說:「嗯,身手了得。」
先前他們之間的氣氛像是根繃緊的弦,此時卻全然和緩鬆快下來,童延反而不自在了。
他胳膊撐頭坐著,只瞧著他捉摸不透的金主大人,一時沒說話。
聶錚這天穿的是一件淺藍色襯衣,卷著衣袖露出兩條結實的手臂,不像往常那般滴水不漏,難得的閒適愜意。身子略微前傾,手肘擱在兩邊膝蓋上,骨節分明的手把柔韌的藤條理順,不厭其煩地盤結,強大男人看起來竟然十分細緻柔和。
藤架葉隙篩漏點點陽光,天氣和暖。
很奇怪,一直到好多年後,童延都記得這一刻。聶錚不言,他不語,時間無聲流逝。數載光陰後他才明白,歲月靜好,正是如此。
可十八歲時的童延沒能量體會這種在他看來沒邊沒沿的事的,年輕對他來說意味著輕浮躁動急功近利,唯有感情那一竅堵得死死的,半絲沒通。聶錚給他洗來一把好牌,他順手就打得稀爛,活生生把金主弄成了個抖s,而他只好當個抖。
正如這天,聶錚跟他有一句沒一句聊了一會兒,突然轉頭正撞見他歪著腦袋撓癢,目光定在他身上一時沒動。
童延不明所以。但他看見聶錚抬手點了下自己左側頸的位置向他示意,「這兒,雞血沒擦乾淨。」
他立刻端起茶杯到了點熱水潤濕手心,摸了下脖子。
聶錚依然瞧著他,「沒擦到,往上點。」
童延突然想起他那兒有顆紅痣,聶先生以前可能沒注意。他腦子裡頭一個激靈,甭管說的是不是那顆痣,得來個身體接觸啊,多好的機會!
於是,童延儘量避開耳垂下邊那幾公分的位置,「這兒?」
「朝前一指。」
「這兒?」
他把自己抹了一脖子的水,聶錚終於看不下去了,放下手裡東西,「過來。」
童延面上不顯,心裡呵呵笑,脖子啊喂,這是個什麼地方?
他立刻湊上前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聶錚,像是等著順毛的貓。
聶錚灰藍的眸子十分沉靜,眼神就抓住他耳朵下方的位置,伸手,不輕不重地擦了下。
肌膚相處,聶錚指腹溫熱粗糲,頓時,童延渾身像過了電似的,一陣燥熱騰了滿臉滿頭,這倒不是裝了,他甚至還忍著沒跳起來。
他本身是能不要臉絕不要臉的性子,但他這張皮生得特別要臉,又薄又白啊,隨便來點風吹草動就顯色了。
聶錚只擦了兩下就瞧見童延頰邊飛紅,眼尾暈出桃花似的,睫毛還顫著,連耳朵根都透著血色。「……」
資訊社會,一個男人私生活再自律,也不會不知道對很多人來說,脖子是xg敏感部位。只是沒想到童延這樣敏感,看來艷還真是艷到了骨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