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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完,拍在桌子上,猛抽了兩口,噴出一陣濃煙。
有人推門進來,坐在他對面。「醫生這一組,沒必要浪費時間,他們幹掉老五幾個人,都是板上釘釘的,直接錄在漢奸名單裡,拉出去槍斃了事,犯不著在這裡耗著。」
老馬叼著煙,搖頭:「醫生可是個有秘密的人,有趣得很,我倒是想再問一問;況且,白小姐不好玩麼?留著你多玩兩天。」
濃煙裡飄出一陣笑聲 ,「也好。」
何醫生這裡,老馬隔天來關照他一次。別說,這人還真不像是文弱書生,有點兒意思。老馬覺得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連精神都為之一振。
白小姐因為用處太廣,還沒動過真格的。她站在隔壁牢房門口罵街,對面的阿聽,不敢看愈存這邊的情況,只好和白露面對面互相望著,空氣裡傳來陣陣新鮮血液的味道,他們都同時減弱了呼吸。
「殺了我們的兄弟,何醫生也知道有這麼一天吧,沒事兒,我們這起人不記仇,你把這些藥品和物資的去向交代清楚,咱們什麼都好說。」老馬嗜血,覺得這鮮活的血肉味道沁人心脾。
愈存五指關節上插了鋼針,多少支?他意識時斷時續,沒數清,低微的呼吸著,沒有聲音。
「郵差?修園子的花匠?上門的小裁縫?西餅店的夥計?」老馬把知道的各色人等,一一念給他聽,看他臉上變化。
他耷著眼皮,沒有反應。
「操你孃的物資,你娘才運私貨,你們幹的勾當敢不敢拿出來說?」白露扒著闌幹叫嚷著。
老馬聽煩了,招手叫人,「把老二叫下來,堵上這娘們兒的嘴。」
對面阿聽,他實在人微言輕得很,沒人顧上他。但虛耗著,人也瘦了一圈,眼睛放大的凸出來,始終瞪著,像荷葉下趴著的大個兒青蛙。他眼睜睜看著,一個高大粗壯的男人跑下來,殺氣騰騰地開了白露牢房,一巴掌把她打倒在矮床,她噤了聲。他們看不見,她手腳發著抖。那人熟練地把她反手捆在床架上,撲上去「享樂」,當著眾人的面,像牛圈裡發情的牲口,正面享用反,翻過來享用反面。有血水從她白皙的小腿上留下來,蜿蜒成河,染紅了床單……
悽厲的女人呻吟聲此起彼伏。
阿聽扒著鐵闌乾的手用力搖著,牢房的門和鐵鏈被搖的「哐哐」作響,他喉嚨裡發著乾澀的聲響,無人聽得懂他在叫什麼。
老馬卻聽懂了,喲!有意思。他低頭看看氣若遊絲的何醫生,白小姐的未婚夫,他沒什麼要命的反應……感情激烈的反應,都在對面這個小光頭身上呢!
他饒有興趣的放下銅釘,從牢房門裡鑽出來,走到阿聽面前。「小兄弟,怎麼了?」他兀自搖頭感嘆:「有忠心,想來白小姐平常待你不薄吧?可惜了可惜了,她今日可是得死啊。」他一揮手,叫人,「來給白小姐準備一套「密不透風」,等二爺完事兒,先送她上路。」
阿聽驚恐的眼睛望著對面,目光在幾個人間轉動,無力地搖著牢門,癱軟下來。
「小兄弟,你知道什麼?來來來,你寫給我,如果有用,我立刻叫人停手,保你和白小姐無罪釋放,怎麼樣?」老馬蹲下來,對著阿聽耳朵。「再有什麼罪名,都是他何愈存一個人的,不干你們的事,送你們出上海,你老家是哪兒的?大哥我送你們出去,再也不回來。你看,好不好?」
女人的哀嚎聲低一聲,又高起……
愈存被綁在一把鐵椅子上,他僅剩的一口氣,目光鎖定著阿聽的手,遠遠盯著他,看著他在老馬伸過去的手心裡寫了幾個字。愈存一口濃血上湧,直嗆到口鼻裡,一刻窒息,他昏了過去。
老馬站起身看手裡的字:西餅店,嘴角一歪笑了。不用再查那些不相干的郵差、花匠了,就這家吧!他得意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