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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任務,這兩年他們兩人執行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懷承最初被招募進來時,和白露配合得不好。因為白露酗酒誤事,他在暗殺任務中被捅傷過小腿,險些留下終身殘疾。為此特地向陳先生匯報,希望能更換搭檔,但並沒得到支援。後來,時間久了漸漸生出一點默契,比先時好多了。
陳先生難得露面,臘八節時在海軍俱樂部裡和愈存見過一面,說到閒話,還問愈存:「怎麼樣?白露合作起來越來越順手了吧?」
愈存坐在沙發上,慣常沉默,「怎麼叫順手?是塊生石頭,兩年裡也用熟了。」他垂著頭說。
陳先生知道那時招募他,實在太倉促,白露這個搭檔拖了他不少後腿,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回頭了。
他起身前,拍了拍愈存肩頭。他還是他手裡最好的特工之一,當然不算白露的話,排名還能更靠前些。
白露最近接洽了一家電影公司,要去霞飛路視鏡頭,在去的路上,臨時興起,拐進一家酒行看新到的洋酒,酒行老闆認出她來,曲意逢迎,捧出鎮店的貨色來請白小姐試喝。結果白露一口氣喝到日頭落山,趴在酒行的吧檯上,抬不起頭來。
「叫何愈存來,愈存!老何!來接我……」她大著舌頭嚷嚷著。
愈存這天是沒法來接她了,上次老薛的任務裡,他受了傷。白露覺得他是活該,算準了距離,給他來一顆冷槍子兒,不就結了,考慮什麼暴露不暴露的問題!非要近身取他的狗命,結果好了,被這姓薛的臨死抓了一把,不知道這老毒物指甲裡藏了什麼醃臢玩意兒,愈存手腕發了黑,現在腫得熊掌一樣,出不得門。
白露直著嗓子叫了半晌,老闆看不過眼,特來問她地址,要請車送她回去,結果她繞來繞去說不清楚地址,只好轉而問她電話號碼。她沒抬頭,報出一串數字,回回不一樣,把老闆鬧得焦頭爛額,總算裡面有一個號碼是對的,對面接電話的男人,聲音微沉,回應是何愈存,總算找對了,老闆長舒一口氣,「噯,何先生,白露小姐在這裡喝醉了。是是是,地址是……」
愈存右手上纏著繃帶,掛了電話,向客室裡吩咐:「阿聽,去接小姐回來。」一邊把記下來的地址遞給光頭的男僕樣的人。
阿聽接過字條,愈存用左手寫的,清晰端正的一行字。他們不知道,愈存右手也能寫,他從沒在他們面前寫過。
等阿聽車子一出門,他馬上趁著夜色出門,穿了件黑色長大衣,把右手遮住。帶好東西,奔往凱旋路的利德書店。
他在趕到書店時,店招剛亮起燈。他走進去,站在外文書的書架前。書店的老闆姓陸,是個穿長衫的男人,起身從櫃檯後面走出來,向他介紹新書。
「順利麼?」陸老闆問,低頭看到他右手上的繃帶,低聲道:「怎麼受了傷?」
愈存拿著一本糙紙封面的遊記,彷彿在問這本書的內容如何,他把從老薛身上搜出來的十一號解藥從書頁下面遞給陸老闆。「還算順利,中了一點毒,不要緊。」他垂眸在書封上。
「好,」陸延聲把解藥收進衣袖裡,同愈存並不對視,「你提到的那個人,我們會想辦法處理,你萬不可承認,其他事就不用管了。」
愈存聽了馬上轉頭來看他,眼神裡閃過關切的光。
「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她。」延聲說。
阿聽把醉成爛泥的白露連扶帶抗的弄回來,安置在沙發上。她伸直了兩腿,整個人擺成一個大字。
愈存聽見動靜,從樓上走下來時,阿聽正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照看她。仰頭看見愈存,伸手指了指白露,表示她又喝醉了。
愈存面無表情走近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言,自己往後門口去抽菸,一邊說給阿聽,「不要緊,睡一覺就沒事了,不用搬到樓上去,防著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