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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曾與鄰家女定親,此墜便是信物。」張簡解釋道,「然家鄉受災之後,已與鄰家走散。草民輾轉在京中找到了這枚勾玉……興許她還在京。」
那勾玉並非純色,帶著些許渾濁,但對普通人家而言,質地已算上乘。
柳盈月沉默。
這樣找,無異於大海撈針,京中這麼多人,他要一個個去問麼?
「如今已十四歲,長相麼……」他有些羞愧,「如今已八、九年過去,不是很記得了。」
他的面目飽經風霜,隻身來京,只為這一點念想。
「本宮可以試試,但倘若她嫁人了。」柳盈月想了想,「亦或是她……」
柳盈月頓了一下,看向張簡。
「張某尋人,是為守信。倘若姑娘不願意,亦或是其他什麼理由,張某不會糾纏。」
他言辭懇切,雙手將那勾玉呈上。
柳盈月最終還是接了過來,「那本宮試試。」
張簡鄭重地拜謝。
柳盈月將勾玉塞進袖中,才想起,方才是同太子殿下來的,如今他大概是先回宮去了。
出了永安堂,才發現,東宮的馬車依然停駐。
容安見她出來,正要請她上馬車,卻見她偏了一下頭。
南城街道上,韓凌和徐大夫正在對面商議著清淨堂新進的一批藥材,轉而抬頭,就移不開眼。
像是感覺到了目光,她茫然地回過頭來。
入冬,她穿的更多了些,身影不再顯得單薄,不戴帷帽之後,明媚的紅顏撞進視線,櫻唇紅潤有氣色。
隔了一條街遙遙相望。
最終,另一道目光投來,像一把冷箭,隔斷了交匯的目光。
玄衣的太子殿下站在對面冷淡地瞥來。
一旁的徐大夫也一僵,既然已和太子殿下照面,便不能躲避,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拜見。
裴闕淡淡地伸手,撫平柳盈月身上的褶皺,她不得已看過來。
「拜見太子殿下。」
很突然地,整條街都嘩啦啦地跪下來,聲如震天,「拜見太子殿下。」
周圍一片寂靜。
柳盈月有點懵。
她記得裴闕不喜歡這樣大肆驚動他人。
但對方不緊不慢地將她披風上的細繩解開,在她的肩頭撣了撣灰,又重新繫上。
「……」
周圍的人半天都沒等到一句免禮。
裴闕自顧自地捉住了她的手,微微皺眉,呲道,「手涼了些,孤帶你先回去。」
柳盈月實在沒想出來,太子殿下到底是在做什麼。
而後,就被人牽著,送上馬車。
直到柳盈月上了馬車之後,裴闕的臉色才黯下來,掃了一眼跪地的韓凌,淡淡地道:「都起來吧。」
隨即他也上了馬車,聽見周圍齊聲道,「恭送太子殿下。」
柳盈月眼見他進馬車時顏色冷淡,不明所以。
直到馬車又動起來,裴闕才冷聲道:「他還敢有妄想。」
「你也別有。」
「……」
柳盈月回想了半天,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他」指的是韓凌。
也不知道傳聞年少聰穎的太子殿下是如何得出結論的。
柳盈月想了想,還是同他道:「臣妾方同張先生談過,若張先生願意入宮,臣妾會在一旁看著。」
裴闕冷哼了一聲,不應。
連著幾日,柳盈月都沒見著裴闕,裴闕也沒招她前去侍奉。勾玉已交給了流雲,她向來愛走動,能同外人打交道,訊息應當比較靈通。
眼下再過一個月就到了年節,東宮之中忙碌起來,管家也總遞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