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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婼卻笑著將滿頭煩惱絲落下,一刀斬斷。
她最後看了一眼沈虞,扔下刀,無悲無喜,神情呆滯。
淨殊方丈深深嘆了口氣,命人將沈婼帶離。
他看出了沈虞眼中的迷惑,如實相告,「阿彌陀佛,當初檀越在無相寺時,沈小姐曾多次買通寺中僧人對檀越不軌,皆被殿下攔下。」
「後來她進了教坊司,不堪受辱欲要自盡,殿下便將她送至無相寺為檀越侍候常明燈,另外又遣人看守,不許她尋死覓活,不過半年,她便被折磨的有些瘋癲。」
「不久後陳氏患病過世,她便再也不曾說過一句話,形容愈加消瘦,只終日在神龕為檀越誦經祈福。」
「阿彌陀佛,貧僧也曾勸過殿下,上天好生之德,要他看開一些,人的壽數有定,佛家講究因果迴圈,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今她已看破紅塵,不若就讓一切恩怨煙消雲散,不必再執著曾經的業障。」
「殿下身上戾氣過重,檀越日後需多加勸誡,方能仙壽永昌,福壽延祚。」
東宮中,李循聽宋廷匯報完今日無相寺發生的事情,眸光晦暗不明。
長安城那麼多寺廟,她為什麼非要去無相寺。
還被她碰見了沈婼。
以前李循自然不會擔心,但現在他害怕失去沈虞的每一種可能。
他不殺沈婼,只是不想要她死的太簡單,可這話傳到旁人耳中,不知為何就成了他有意包庇沈婼。
並且李循心裡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有意縱容,或許沈婼也找不到機會害沈虞,真正害死沈虞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徐銘也好沈婼也罷,甚至是趙王世子,都不是害死沈虞的真兇。
那時他心灰意冷,懶得去理會這些傳言,現在可不一樣,傳到沈虞的耳中,他豈不是成了看著鍋裡的還想著碗裡的負心漢?
宋廷說:「想是那沈婼聽說了太子妃要去無相寺的訊息,故意打暈了婆子,才逃出來,不過她今日已削髮為尼,看樣子好像也放下了一切。」
李循冷笑一聲。
他自然不會信沈婼那些什麼放下一切的話,扔給宋廷一枚對牌,「去調一隊衛軍,這次務必看好了她,終生不得踏出所供奉的神龕,若是出什麼差錯,提著頭來見孤。」
宋廷領命而去。
李循又處理了一會兒政務,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沐浴更衣,淨手熅香。
夜探香閨這活計做嫻熟了,不用月照引著也輕門熟路地就進了沈虞的臥房中。
他今晚不似前幾日,來得有些晚,沈虞點了盞燈伏在案几上看書,竟也沒睡。
聽到動靜回眸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繼續看書。
李循不知怎麼的,心裡就有不太好的預感。
他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雕放在沈虞看的書中間。
「這是什麼,怪醜的。」沈虞拾起來,皺起鼻子。
李循湊過來說:「這是你。」
沈虞仔細端詳了幾眼,一抬頭,待看見他眸中的戲謔之意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戲弄她。
「你!可惡!」
她捶過去,李循一笑,接住她的拳頭,把她抱在懷裡揉了揉。
她真的好香好軟。
沈虞把玩著手裡的小木雕,發現醜是醜了些,但別說,眉眼還是有幾分像她的,就是沒有眼珠子,看起來怪嚇人的。
她問:「這是殿下做的?」
李循嗤之以鼻,「孤怎麼可能做這等勞什子玩意兒,這是……是孤要陳風去外面買的。」
沈虞心裡冷哼一聲,故意捏了捏男人大掌指腹上的劃痕,
李循輕咳一聲道:「今日見到沈婼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