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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緩緩流出，一下子就染紅了韋一暝的眼睛。

他第一次嘗到了想做卻做不到的滋味，很難受，很惱火，無處發洩。

向來都是他保護別人，他不習慣被別人保護，從來都不習慣。

他拔槍就朝那堆蠢蠢欲動的骨頭開了兩槍，子彈卡進骨堆裡，就好像石沉大海。

憤憤地把槍塞進槍套裡，把死亡鐮刀弄成適合近戰使用的三丨稜尖刺形狀，卻被江佑一把攔住了胳膊。

「別衝動。」他淡淡說道。

韋一暝微微一怔。

是的，他衝動了，今天的一切都十分不對勁。

他深呼吸幾下，終於平復了心情。

「怎麼樣才能殺死他？」

「很特殊的重型武器。」江佑收回樹藤，抬起右手化成的斧子，「你們這裡沒有，所以我只能換別的方法試試看。」

韋一暝攔住他，認真地問：「告訴我，我能幫上什麼忙？」

江佑轉身看向他的眼睛，偶然間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不一樣的執著，熟悉又陌生。

這種執著他曾經在自己眼睛裡看到過，他在和原先世界的韋一暝在戰場上並肩作戰時不經意間流露出來過這樣的情緒。

那場惡戰過後，在透過戰場上被記錄下來的全息影像復盤戰鬥情況時，所有人都專注地記錄分析各種資料，只有他，對著自己的影像怔怔出神。

他很清楚當時的自己在想什麼，自然也就能大體猜到現在的韋一暝在想什麼，只不過，和當時的自己一樣，或許連他本人都沒察覺。

江佑的嗓子哽了哽，避開他帶著溫度的目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長官，離開這裡，你萬一出事，以後就沒人罩我了。」

疏離的態度讓韋一暝一口氣悶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不過他的理智告訴他，江佑的想法沒錯。

如果連江佑都沒把握完勝這隻強大怪物，那自己留在這裡又有什麼用？讓他分心嗎？

骨骼鏈條舒展身體，那些骨頭像是一件攤開的半成品，在半空中連成一片，大網一樣飛越水渠向江佑撲過來。

手臂上的樹藤霎時分裂成十幾根，隨著江佑的操控向它直刺過去。

骨頭以極其小幅度的動作避開了攻擊，接著順著樹藤聚攏在一起，狠狠撞在江佑的肩膀上。

江佑悶哼一聲，倒退兩步，被韋一暝一把扶住。

「先出去。」他看向他，「我有辦法。」

韋一暝還想說什麼，又聽江佑說：「留點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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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韋一暝有些頹喪地停在黝黑的通道上，這裡離遇到骨骼鏈條的地方相隔不遠，仍然能聽到打鬥的動靜。

他應該按照江佑說的繼續走，直到走出下水道的，可是他的腳步無論如何也挪不動。

半晌，雙手突然攥緊死亡鐮刀，轉身就往回走。

通道盡頭靜悄悄的，身軀落地的聲音，利刃砍過硬物的聲音……一切聲音都統統不見了，韋一暝的心臟驟然縮緊，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佔滿他的腦子。

不！不該離開的！

他在通道里拼命跑起來。

濕熱的空氣在他雙頰掛上一層黏膩的薄霧，由於速度太快，黑暗中的一切變得更加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