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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甫落,嚴遠寒周身氣場驟變。
時淵心下一沉。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之前那幾劍嚴遠寒顯然是留了手,與其說是對打,倒不如說成指教。
可在他提出兩劍換一劍後,他那指點的耐心似是終於耗盡了。
時淵完全相信接下來這一劍,嚴遠寒就是要廢了他。
場上有峰主惜才,出言勸阻,可看嚴遠寒置若罔聞,寒意竟將他們隔絕在外。
時淵深吸一口氣,將縈繞場地的風盡數收回。
他借風割破手指,血珠飛揚,又從袖中取出了一根木枝。
那渾圓血珠繞木而依,似開點點紅梅,他隨即一鬆手,長風環繞,以木枝為心,一柄風劍懸立高臺。
峰主們加固著屏障,傳音道:「這孩子倒是敢想。」
嚴遠寒握劍在手,他說兩劍合一便真的是兩倍的力。
他一劍橫掃,劍氣呼嘯而去!
——轟隆!!
屏障劇震,前排的弟子一面抵禦寒流,一面失聲大喊:「我的小師弟啊啊啊啊啊——」
高臺坍塌一半,揚起漫天灰塵,遮蔽視線。
而場外弟子急切萬分,甚至不惜開靜虛天眼來分辨場上形勢。
醫修們蓄勢待發,就要衝到臺上去救人。
煙塵漸散後,臺上一幕令眾人無不驚呼!
時淵單膝跪地,身下血跡斑駁,扶桑神木的殘灰灑了遍地。
他斷續道:「多謝、咳……長老手下留情!」
嚴遠寒站到時淵面前,垂目看著他。
半晌後,他道:「不錯。」
收起劍,這聲評價剛好能讓全場聽見。
「不枉你師尊接下帝子降兮的請師戰,嚴某代為考驗,你倒是還能當他弟子。」
目光落在不遠處,沈折雪剛好趕到,正扶著通往高臺的白玉石門,不住地喘氣咳血。
沈折雪到時最後一劍已針鋒相對,但煙塵散後,時淵雖也是渾身帶傷,卻仍是顫顫站起。
嚴遠寒的這一句話,資訊量實在太大了。
場外反應了半天,再度掀起新一輪吵嚷潮浪。
「請師戰?!是帝子降兮那個?我靠沈長老去打請師戰了?!」
「師尊師尊,你該給我們通個信啊!」有弟子拿出水鏡接通自家師父。
對頭一陣痛罵:「請師戰也是你們敢看的?現在宗主峰下全是碎片,地上的草連根都凍上了!你們要來圍觀,明天還能聽見我罵你們嗎?!」
帝子降兮百年來統共搶了虛步太清兩個徒弟,到時淵是第三個。
也是唯一的一個沒被搶成的弟子。
這些門內弟子們對請師戰還僅是一個概念,但在場不少峰主長老確實親眼見過以往兩場。
帝子降兮的靈君各個道法莫測,冷淡非常,出手從不留情。
再看沈折雪一身是血,可光是憑敢接下請師戰這一點,就讓他們不經生出幾分敬佩之情。
嚴遠寒對臺外呆愣已久的奉茶弟子道:「上茶吧。」
按照慣例,師者問關後,拜師成功的弟子會當場給師尊奉茶。
時淵見沈折雪滿身是傷,已心如刀絞,他耳邊嗡嗡作響,隱約聽得「請師戰」的隻言片語,便能猜到沈折雪方才經歷了一場惡戰。
那是為了他的惡戰。
沈折雪現在的目力和個八十老頭差不多,看什麼都朦朦朧朧,他憂心著時淵的傷勢,幾步一晃地走上了高臺。
剛走近,卻聽「撲通」一聲,時淵雙膝落地,手中一盞清茶。
白瓷茶托染著指上的血,簡直觸目驚心。
時淵將茶盞平舉,抖著嘴唇,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