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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是啊,多光榮。不過後來聽說那學生輟學了,因為一些不光彩的事,好像還進了局子,榮譽牆上的名字就被撤了,舞蹈社團也跟著沒落,漸漸無人問津咯。」
昨晚沒睡好,江若在回程的大巴車上打了會兒瞌睡。
如此短的時間裡,竟然做了個夢。
空曠的房間,吳萍坐在正中的一把椅子上掩面痛哭。
問她為什麼哭,她就抽抽噎噎地說自己命苦,第一任丈夫酗酒家暴,第二任丈夫是個變態同性戀。
從小她就是他們那片最漂亮的女孩,人人都說她會嫁個好男人,有個好歸宿,誰能想到她的命這麼苦。
夢裡的江若,和小時候一樣,上前拉住媽媽的手,告訴她,那你還有我呀。
誰知上一秒還在哭泣的女人,下一秒突然抬起頭,面目猙獰地說:「你算什麼東西?竟然跟我搶男人,要是知道你這麼賤,我倒寧願從來沒有生下你!」
等到江若害怕得後退,女人又收起了暴怒,擺出可憐至極的模樣,輕輕地拉過他的手。
語氣低微得近乎乞求:「寶貝乖,趙叔叔喜歡你,他會給你錢學跳舞……只要你今晚去他那邊,跟他玩一會兒,我們母子倆就有好日子過了。」
醒來時後背爬滿冷汗,江若大口喘氣,良久才平復一場噩夢帶來的恐懼。
這也是他臨走前,連母親遺照都不願多看一眼的原因。在他年幼弱小需要庇護的時候,被至親之人推向深淵,那麼如今他為她做的也算仁至義盡。
畢竟吳萍臥病在床四年多,醫藥費幾乎都是江若出的。他背上的最後一筆大額借款,是在安何心臟手術的前一個月才還清。
江若問心無愧,所以不需要回頭。
哪怕死去的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但是,但是……死去的終究是他唯一的親人,哪怕他總是半真半假地告訴別人,他的家人早就死了個乾淨。
江若忘不了她對自己的壞,同樣忘不了那雙屬於母親柔軟的手。
那雙手曾經攙著他,帶他學會走路,也曾帶著他在牆上刻下身高的刻度,為他的每一寸成長歡欣雀躍。
因此直到回到楓城,江若整個人還是茫然的,好像那些支撐著他活下去的愛與恨,如大夢一場,睜開眼的瞬間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席與風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江若。
他戴著口罩,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露在外面,有種形單影隻的伶仃感。
等他從航站樓出來,席與風便大步上前。
可是江若遲鈍到連確定站在面前的人是誰,都花了些時間。
繼而彎眸笑起來:「你來啦。」
是誰先把誰帶入懷中的,已經沒人說得清。江若只覺得奇怪,明明是那樣冰冷的人,懷抱卻如此溫暖。
於是在懷裡的人動了動,似乎想要掙脫時,江若十指交握,用力把人抱得更緊。
「等一下。」他吸了吸鼻子,「再讓我抱一會兒。」
他怕再不抱緊,連這本就不屬於他的溫暖,也快要離他而去。
第三十四章 算了吧
回去的車上,被問到後事處理得如何,江若說:「我就回去送筆錢,不然哪能這麼快回來。」
這態度,怎麼看都不像和家人關係融洽。席與風便沒再問其他相關,只說:「如果需要幫忙的話……」
「你怎麼整天盡想著幫人?」江若笑說,「倒真像人傻錢多的大款了。」
席與風問:「誰說我人傻錢多?」
江若忙捂自己的嘴:「不是我,我就隨便揣測一下外界對你捧我這件事的看法。」
對此席與風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