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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林思慎,雲鎏面上神情倔強,她輕啟紅唇道:「成婚乃是人生的頭等大事,成婚當日穿的喜服林公子應當細細甄選。這袍子原是小女子為一位故人親手繡制的,林公子大可先瞧瞧小女子的手藝,再做決斷。」
老夫人在一旁點了點頭道:「我剛剛也瞧了瞧,雲老闆的手藝可真是精細。慎兒你先仔細瞧瞧,再決定選誰家。」
林思慎垂頭看著雲鎏手中的青色長袍,神情有些複雜,以前雲鎏曾與她說過,要親手為她做一件衣裳,想來應當就是這件了。
說是讓林思慎自己選,可其實老夫人早就在心中選定了雲鎏,正當林思慎看著雲鎏手中的長袍楞神之際,老夫人卻在一旁發話了:「珠兒,把任掌櫃送出去吧。」
任掌櫃一走,就是林思慎不想選雲鎏也沒辦法了,她暗嘆了口氣看著眼前低垂著眉目的雲鎏,輕聲道:「何苦呢?」
雲鎏抬眸,狹長的眸子如同江南的煙雨般朦朧濕潤,她紅唇微微上揚,面上帶著笑意卻讓人瞧著覺得心酸。
老夫人的確很喜歡雲鎏,只見她拉過雲鎏的手,歡喜道:「慎兒咱們就選定雲老闆,雲老闆可是說七日就能繡制好喜服。」
顯然老夫人並不知曉眼前這個溫婉漂亮的女子,就是林思慎在凝香樓的「相好」,若是知道她怎可能會讓雲鎏替林思慎做喜服。
這在林思慎眼中略顯荒唐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老夫人吩咐下人取來了定金交給雲鎏,而後叮囑了雲鎏幾聲,就派人送雲鎏回去。
雲鎏跟著一個婢女走出了廳堂,林思慎見狀也跟老夫人稱身子不好要回去歇息,老夫人聞言當即催促她趕緊回去。
從老夫人的庭院走出來後,林思慎一眼就瞧見了不遠處雲鎏的身影,她快步走了過去。
墨竹跟著林思慎追上了雲鎏,而後墨竹機靈的將領路的婢女支走的,再將紙傘遞給了林思慎,自己則是不遠不近的跟在她們身後。
紅色的油紙傘遮住了頭頂飄揚的細雨,雲鎏抬眸看了一眼,眸中光芒蕭瑟,她偏頭看著林思慎,眼神痴痴的自她面上掃過,而後眸光一暗柔聲道:「 聽說你傷了又病了,這才多久未見,你好似消瘦了許多。」
雲鎏的關切並未讓林思慎覺著暖心,她只會覺得更加慚愧。
她替雲鎏遮著雨,偏開頭幽幽的嘆了口氣,神色複雜道:「你本不必這麼做。」
雲鎏垂眸自嘲的低聲笑道:「我原本也是這麼想,你都快成婚了何必再去打擾你,可我就是不甘。我怕你成了婚後,會忘了我。便想著替你親手繡制一身喜服,你只要穿著它就一定會記著我,一世都忘不掉。」
林思慎緩步陪著她往前走,聽著她那看似平淡卻無比心酸的話語,只覺得心中湧起一陣愧疚和無奈。
她沉默了半晌後,低聲道:「雲鎏,就當你我是有緣無份吧。」
雲鎏的步子一頓,她臉色蒼白的看著垂著頭的林思慎,良久之後這才悽然一笑:「你我本就是有緣無份,林公子願替我贖身已是天大的恩賜,雲鎏又怎敢奢求更多。」
說完她快步走出了紙傘,往前走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背對著林思慎輕聲開口道:「我只想知道,林公子心中可有過雲鎏。」
林思慎站在原地,看著眼前朦朧煙雨中一襲紅衣的雲鎏,她覺得自己喉嚨好似堵著什麼東西似的,微微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等了許久,她終於閉上眼咬了咬牙要開口時,想要答案的人卻顫抖著聲音打斷了她:「我不想聽了,林公子,你就將答案藏在心底吧,莫要告訴我。」
那一道清瘦蕭瑟的紅色身影步履微亂,轉眼間,就逃似的匆匆消失在林思慎眼前。
林思慎久久沒有回過神,直到雨滴落在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