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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她對周槿途說:「是不是?」
「是……」郡主不留情面地答:「像得再過幾年,不用你招,旁人也看得出來,你該慶幸他死得早。」
「是啊。」章麗華垂著頭,慢慢焚燒著手裡的菩提葉,一股清淡的香氣溢位。
「她懷疑我,認定有我的把柄,卻又擔心我有她的把柄,你說她全身上下都是把柄,怎麼還怕……別人抓呢?」
宋貴妃是個狠女子,拿刀扎人不留情,身上背著的人命不嫌多,偏偏沒人捏得住證據,說她真的做出過什麼。
宮裡流傳的私密話都說她是謀害燕家女的真兇,卻無一證據。
「婦人生產本就九死一生……」周槿途說:「沒有證據,無能為力。」
新事舊事都是事,章麗華推回石壁,再用重重織錦簾子遮擋暗格。
她捏著手中串珠:「我見過當年的在場人,都說……」
她鼻尖微微皺:「都說她生產之時,有一股奇異的香氣,是從沒聞過的味道。」
「薰香?」
「是,也不是……」章麗華說,她知道那所謂的神人送子,腳踩祥雲來,流光五色香純屬牽強的街坊傳言,與其說那香氣是祥瑞,不如說是殺人不眨眼的暗刀:「在場的後來都上吐下瀉過幾天,只是症狀輕微,不至於致命罷了。」
至於本就一腳踩進鬼門關的產婦,是拽不回來了。
世家中用香講究,條條框框繁文縟節,勢必不會隨手剜一塊隨手燒,除非是有人贈禮,才會用上這不曾用過的新香料。
送香料的人是誰?
宋貴妃……
「害人命的薰香……」周槿途沉吟道:「什麼薰香?」
閨閣中的香,害人命的刀,隱蔽得毫無痕跡,追查起束手無策。
郡主自小玩轉脂粉,靈敏的鼻子能聞出每家香的區別,長在玉京城中的仕女們都通曉這門知識,燕家女自然也懂得,除非那味香,聞起來沒有任何異樣,除非下毒的人,是拿一味味道相近的毒,替換了某一味香料。
會是什麼?
左手玩毒右手拈香,還都一門精通,是個人才。周槿途凝視章麗華,語帶嘲諷:「貴妃?貴妃那腦子,帶不動一雙巧手呢。」
宋貴妃若知道自己被背後這樣形容,只怕一口老血要吐出來,佛龕中的菩提葉焚燒殆盡,清馨飄渺的氣味,也殘餘得不剩幾分。
「兇器……」周槿途忽而說:「是個柺杖,案子有眉目了。」
「君安眠去。」章麗華說,指頭尖上沾了碗蓮水,一滴滴砸落下來。
——
天妃的身份明明白白,眼前這位似乎還怕極了她。那位傳言中香消玉殞的王妃只怕活過了不少年歲,一門好手藝,到處播灑。
她究竟有什麼潑天的怨憤和怒火?要如此韜光養晦,如此綿裡藏針還「細水長流」。
春庭月,周檀心裡有了盤算,只怕也是她的手筆。
周澗安身為玉京城裡的知名花瓶,紙上談兵一把好手,一張素淡的單純漂亮臉盤,搭配懶得爭辯的沒攻擊性的好脾氣,是沒什麼仇家。
但紀清河的仇家論斤稱,她同那位濟州妃,不定有什麼離奇曲折的仇怨。
但赫連允,為何會被盯上?
紀青對北地是敬畏多過戒備,赫連鈞對他而言是個敢怨而不敢怒的符號,年輕的大君做前鋒跑馬時,他在玉京宮中被師傅扯著耳朵唸叨聖賢,悠悠眾口,他知道自己比不過這位年少成名的北地君,也將一副寬厚的假臉拿捏得足夠好。
周檀自問瞭解這位,他不至於有什麼沖赫連允下手的膽量,除非踩上了什麼不可觸碰的痛腳。
四處都是不可觸知的謎團,身子如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