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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將其視之為比肩二十年前的一場大戰,但對身臨其境的人而言,居然還像是個乏善可陳的黃昏。
塞思朵甚至先舀了碗湯,才一路嚼著半生不熟的肉糜,縱馬穿甲,向著城樓直直地闖過去。
周檀登上城牆,這是他第一次撞見窮髮部的騎兵,黑壓壓的一片。
他心下詫異,紀清河到底是在哪裡,撞上過他們,還將那些不傳於世的軍事機密記得那麼清晰。
目力上佳,打眼一掃,一眼看見領頭的是個熟人。
索克託……
這位本該死在圍剿的巷戰中,被收殮在破月遺族的墓地中,再或是化成一堆灰。
周檀瞥見塞思朵狠狠咬緊的牙關,她眼裡發紅,似乎有點難以置信的狠意,周檀與她擦身而過,只是壓低聲音說道:「下次,不再心軟便是了。」
分崩離析的破月部,多少流著一樣的血,她是個將軍不錯,但心軟之下,也不會衝著往日的族人多補上幾刀,至於這位又是怎樣從墳堆中爬出來的,只怕要問問——窮髮部的手段了。
豢養鬼兵和他們脫不了幹係,驅策不生不死的東西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周檀依然沒摸清楚謎團中的謎團,這戰場劈頭蓋臉地就拖人下了水,他拄著刀柄,下巴緊繃。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
每天都被文獻淹沒了,希望沒有越寫越無聊,今天的風可真的是抽筋拔骨。
泊州王:沒錢全靠浪!
第81章 、砂紅槳
只談錢,沒人管你來自何處,要做什麼掉腦袋的事情;
宮裡的宴席開得晚,桌上坐著各揣心思的幾方人馬,閻霄辰握著腰刀從廊前經過,被皇帝輕聲叫住,他躬身答話,並不上桌,領口的衣衫瀉下,露出那點眼熟的硃砂紅。
紫袍外繫著束腰的甲衣,窄窄的一道,刀墜在腰上,刀把遮住了半邊,他的發梢向後梳,露出乾淨的額角,宮燈一照,熠熠生輝。
紀泊明坐在皇帝下首,再不受待見也是先皇后的長子,這樣的時候一貫有面子,他跟過路的赴宴者招呼示意,依然板著一張臉,連幾分不鹹不淡的笑意都欠奉。
賜座不能不受,皇帝給「新歡」留了個顯眼的好位置,閻霄辰行了禮,規規矩矩落了座,隔幾位身影,瞄見了一張生面孔——陸承言。
那人坐得規規矩矩,似乎想要極力壓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指頭上那一點紅實在顯眼,南紅在玉京城裡並不風行,但這種不風行,偏偏是因為有價無市,京中人人挑剔,能磨出這麼一枚精細的鮮艷的,不是將軍家的風格。
商家人,他幾乎立刻做出了判斷,宮裡的宴席上人人都在聞風識味,聳著鼻子四處攀交情,陸承言不動,也不怎麼搭理人,眉毛微微垂下,蹙起一汪倦意。
月上中天酒到酣,酒場上的人也不敢原形畢露,皇帝先走一步,身後黏著一群鶯鶯燕燕,奼紫嫣紅的一團。
他沒帶走閻霄辰,但臨走時,居然還扔下幾句話,授意坐在邊角的他往人群中走一走,攀攀閒交情。
實在是不像皇帝平日裡顧忌臣子們交頭接耳的作風。
「商家……子?」閻霄辰壓低嗓音。
陸承言神情微凝,但他不為所動,冷淡的臉上沒掛什麼意外的表情。
這事情要說是秘密,也確實是,但皇帝也多少知道他跟商家有點交情,畢竟煙閣這種凡人莫近的昂貴地方,對他開起價來,卻少得可憐,金明衛裡「騙吃騙喝」的,都能在這等地方蹭點新鮮食糧。
「不。」陸承言答道,遙遙舉杯,不再講話。
閻霄辰撲撲稜稜地混進人群,成了人群裡晃眼的一道顏色,他平日秉行低調做人少說話的原則,真和人講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