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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開弓,箭鋒難以回頭,必定會產生難以扭轉的結果,何況誰猜不出,底下這群半死不活的人有別的打算,他們,只不過是前陣,頭彩還在後頭,沒揭面呢。
周檀攥緊手中的千里望,手臂上的青筋浮現出來,千里望照得清晰,能看清遠處越來越近的人和戰馬。
刺啦一聲,箭雨齊發,帶著倒鉤的箭從城下射上來,試圖穿透那極度頑強的銅牆鐵壁,只發出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如眾人所預想的——無用功。
沒什麼兵器曾經穿透過這矗立雪原間的銅牆鐵壁,至少在它建立起來的十數年之間,所有的刀槍棍棒都算是鎩羽而歸,頂多留下一點摩擦的力道和白色的劃痕。
劃痕留了一層又一層,沒什麼撼動,勁頭也不大,像是不痛不癢的輕撫。
但沒等城頭上的人反應過來,一聲震天響,腳下的城牆居然開始微微搖動了,開始只是輕微的難以察覺的晃,緊接著整個山原都開始劇烈晃動。
一團黑乎乎的血肉似的東西被拋飛出來,眼看就撞上了向前傾的城門樓。
周檀能看見那團物什冒出來的汁液,像是乾涸了一半的血,味道再次衝到腦門上,他終於知道這群不死不活的騎兵為何而來。
他們根本不需要拿劍和刀衝破這層難以撼動的壁壘,只需要……
將之略略撬起分毫,將帶毒的血肉拋擲其中,傳播極快的疫病傳入其中——一勞永逸。
人的肉身不是鐵打的,撐不住這歹毒之極的疫病。
高過頭頂的鐵盾被舉起,密不透風地擋過了這一波侵襲,但沒等周檀想清楚這撼動地表的力度從何而來,城頭再次轟起一聲巨響,隨之瀰漫而起的,還有一層濃重的帶有刺鼻味道的煙霧。
「硫磺。」周檀輕微地吐氣,手腕上撐著一枚盾。
那地底下的硫磺塞滿了整個暗河,偏偏沒有人發現過,更沒有人去考慮一絲一毫,別處究竟還有沒有硫磺。
白石一炸,必定血流成河。再加上這難以處理的疫毒,中帳不可能抵擋得住。
銅牆鐵壁開始晃動,包裹牆磚的生鐵濺出細碎的鐵屑來,硫磺到底是硫磺,白石裡埋著人手難以生產的力道,哪怕是千錘萬鑿鑄鑿出的城防,都要腹背受敵。
一頭是不斷飛上來的血肉,一頭又是被響動搖晃的牆頭,偏偏又無路可退,通體漆黑的騎兵後退了幾步,居然卯足了勁,像是要連人帶馬,飛越城牆。
他們之前,並不是在測算望樓的反應速度,而是……而是在計劃著怎樣將自己拋進城牆的那一側去。
第一塊,第二塊,不成形狀的血肉飛來,散成黏糊糊的一攤。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
最近實在太多太多事務和作業遼,儘量湊時間來更一更。
第83章 、銅鈴振
——竟是要醒了的意思——
這些黏糊糊的血肉不知從何而來,裹著風聲就「跳」上了牆頭。
周檀側身躲開撲面而來的血氣,終於看清底下打頭陣的騎兵。
那分明已經是個斷絕氣息的死人了。
刀傷從那人的右肩一路橫亙,穿透了整個上半身,血已經由紅轉黑,呈現出一種斑駁的詭異色調。
只知衝撞,不知生死,自然也不會畏懼火炮了,簡直是個刀槍不入的戰爭利器。
刀鋒一刮,血肉四濺,但這血裡肉裡都有毒,沒人敢讓它們濺到眼睛或傷口處,城頭上的弓箭停滯了一瞬,緊接著箭羽齊飛,一陣凌亂。
一張用來蓋兵器的舊油篷劈頭蓋到臉上,周檀頂著滑不溜手的油篷,手掌翻出,刀鋒就亮了出去。
他躍上城頭,以一種輕盈但迅疾的姿態奔跑在掩牆之上,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