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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帝心已決,至少此次肯定無法撼動。而且要剷除世家,不得不說,重啟東廠是最快刀斬亂麻的辦法。
趙樸斟酌良久,終於道:「我既是欠戚公公一個人情,那此次便不會袖手旁觀。過會兒我就去相熟的同僚府上走動走動,讓彼此儘量不要摻和進來,就算不支援,至少也不要在此時反對。陛下與戚公公想做什麼,就去做罷。」
戚卓容起身朝他一揖:「多謝趙大人。」
「戚公公客氣了。」趙樸嘆息一聲,「東廠一事,只要陛下心意已決,那做臣子的再如何勸說也無用。同樣的,戚公公只要有心鎮壓,那朝中的不滿之聲總會逐漸消失。戚公公今日卻能親自上門來與我商談,也是給我面子。只是此次事了,你我人情兩清。言官與內宦走得太近,終究不是好事。」
「趙大人能體諒陛下和咱家的難處,那咱家當然也體諒趙大人的難處。」戚卓容笑道,「身為御史,自然要秉公直諫。這樣的清流之事,由諸位大人來做再合適不過,至於那些不便放在明面上的,也自有咱家這樣的小人來做。咱們各司其職,都是為陛下辦事罷了。」
趙樸眉頭一緊,看了戚卓容片刻,搖了搖頭,似是遺憾道:「戚公公……可惜了。」
戚卓容仍是笑:「可惜什麼?」
可惜是個太監,哪怕成了權宦,也只是個太監。以他的心性和本事,如果是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定可有更大一番作為。
趙樸沒有回答,起身道:「我送戚公公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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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早上果然沒能如願賴床。
宮人來敲門,急急忙忙地稟報:「陛下,太后娘娘朝英極宮過來了!至多一盞茶的時間就要到了!」
小皇帝翻了個身,用被子矇住了頭。
過了一息,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沒好氣道:「朕知道了!」
宮人們魚貫而入,伺候他快速梳洗完。小皇帝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溫茶潤肺,太后就已經邁進了寢殿。
「這是剛起來?」太后打量了他一番,抬眉。
小皇帝朝她行了晨禮:「今日休沐,兒臣貪睡起晚了些,讓母后笑話了。母后親自來找兒臣,是有什麼要事嗎?」
「無甚要事,就是來看看陛下身體如何。前兩天陛下還發著熱臥床不起,今日一看已經氣色大好,母后看了,一顆心也就落回肚子裡了。」太后含笑坐下,立刻有宮人上前奉茶。
「是兒臣不孝,讓母后擔心了。」小皇帝恭敬道,「母后可用過早膳了?不如一起在英極宮用了?」
「已用過了,母后坐坐就走。」雍容端莊的女子揭開茶盞,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浮葉,「對了,上次梁青露交還的虎符,陛下放在哪兒了?取來給母后罷,母后替你保管著。你這英極宮裡還能混進刺客,母后瞧著總不放心。」
小皇帝抿唇一笑:「私通刺客的錢鵲已死,兒臣這裡又換了守衛,母后未免也太小瞧英極宮了。」
太后動作微滯,抬眼看了看小皇帝,放下茶盞,緩緩笑道:「元兒,你年紀尚小,又正活潑好動,那虎符放在你這裡,母后生怕你哪天失手把它給砸了。交給母后罷,反正眼下也無戰事,你留著也無用。」
小皇帝卻道:「母后,兒臣年紀雖小,但也不至於冒失到把虎符失手砸落。母后也說了,眼下無戰事,母后留著又有何用呢?」
唇角笑意頓失,太后盯著他,描畫精緻的眼睛微微眯起,顯出一點冰冷的神色來:「元兒此話何意?是不願意將虎符交給母后?」
英極宮內劍拔弩張,所有宮人都死死地低下頭,根本不敢看兩位正主一眼。
「若兒臣交出虎符,母后就會立刻離開英極宮嗎?」小皇帝笑容未變,可太后卻從那眼瞳裡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