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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把層層繃帶包裹著的右手舉在陽光下,展示給梅望舒看。
「踏青下山那天,露天溫泉池子裡泡久了,被不知哪裡來的野貓咬了一口;剛才接茶杯時,又被雪卿的手撓了一下。疼得很。」
梅望舒端著茶杯,輕笑一聲。
「被野貓咬傷了手背,剛才我似乎不小心碰了掌心?信原疼得如此厲害,手背掌心都分不清了?」
洛信原撫摸著手背繃帶,語氣尋常鎮定,
「雪卿不留情面,當面戳穿。罷了,實不相瞞,是被被貴府表姑娘咬的。咬得著實狠。」
梅望舒盯著那繃帶裹住的手背,又笑了一聲。
常伯正好過來,低聲問起兩人的午食是否在杏林苑這邊準備。
洛信原側耳聽著,眼中隱約露出期待,剛說了句,「明日就要返程回京,最後一天了,便在這裡——」
梅望舒介面過去道,「原公子傷了右手,筷子都拿不起來,如何用午食。趕緊回去歇著吧。」
起身送客。
洛信原連著吃了幾頓排揎,走到垂花拱門邊,若有所思,站著不走了。
他回身過來,「對了,你家那位表姑娘,朕想要賜賞。」
梅望舒站著門邊,眸光倏然抬起,掃過來一眼。
春光下瘋長的爬架紫藤遮蔽住了大半陽光,只從頭頂漏下星星點點的光斑,梅望舒站在院門邊的紫藤架下,看不分明神色,只淡淡回了句,
「早走了。陛下不必再惦記著。忘了這人吧。」
洛信原堅持道,「她是朕的第一個女人,按宮裡的規矩,必須賜賞。」
他露出了懷唸的神色,悠悠走回來兩步,站在梅望舒面前,低聲感慨,
「腰若約素,氣喘如蘭,處處惹人憐愛,朕極喜歡她。若是能把她帶回京城——」
話音未落,梅望舒笑了笑,「若天子失德,臣這個天子近臣,難辭其咎。只能引咎辭官歸鄉,從此隱居山裡不出了。」
砰一聲關了院門,差點擦到了當今天子的鼻尖。
今天齊正衡隨侍御前,正在院牆下蹲守著,眼見著聖上沒進去多久就被梅學士送出來,砰的關門,倒似吃了個閉門羹,吃了一驚,急忙趕過來,兩邊和稀泥,
「陛下,梅學士爬山累著了,這兩天身子不舒坦,連帶著脾氣也不大好……」
話說了一半,卻見洛信原沒有絲毫怒意,站在門邊,摸著差點被夾扁的鼻尖,居然還露出一個回味的神色,自言自語道,
「要挾我。」
齊正衡驚了:「梅學士……要挾原公子?該不會是哪裡誤會了?」
「無事。走吧。」洛信原當先走去。
齊正衡閉上了嘴,跟在身後,心裡默默地想:
大病一場之後,聖上這邊看起來好了……但還是處處不對勁哇。
——
這天早晨起來,輕車簡從回了京城。
當日便雷厲風行,撤了紫宸殿的黑布,召一群重臣去紫宸殿議事。
程景懿,程右相,自從前些日子和葉昌閣談崩之後,這幾日在朝中的態度日趨曖昧。
不說話,不參與,每日眼皮往下耷拉著,往金鑾殿裡一站,任憑朝中東南西北風,自己攏著袖子做起了木頭。
葉昌閣堅決阻止太后娘娘鑾駕歸京,卻又不說原因。
平日裡不怎麼上朝的幾位老王爺,按輩分都是先帝的叔伯輩,平日裡裝死不做聲,如今朝中動盪的時候,倒一個個地跳出來了。
開口便是官場的老油子,冷嘲熱諷,問候全家。
葉老尚書性情清正,不善於在朝堂口舌爭辯,時常被氣得臉青唇白,說不出話來。
洛信原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