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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奚野肯就此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從此以後獲得長足的進步,這何嘗不是一件大功德。
「好。」季言禮採用了緩兵之計,「你考吧,加油,我會幫你的。」
奚野忍不住深深嘆氣:「你說說看,與其費盡心思幫我考好再跟我再一起,我們現在直接走捷徑不好麼!這不是脫褲子放屁沒事找事麼!是吧……季言禮。」
「……學長。」
「老婆。」
遊樂園之行結束以後,季言禮下定決心,出於他的職業道德,絕不因為他突然承認了喜歡奚野,和奚野突然強吻了他,和他們突然成為了準情侶——雖然這個「準」字背後實施條件的難度基本等於開天闢地女媧造人——但他不會因此而放鬆對奚野的家教。
儘管如此,他走到奚野家門口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跳得厲害。
他站在小區路上深呼吸,自覺自己的情緒非常鎮定,而且理智線上,只有心臟像是渾身器官的背叛者,自己在胸腔裡嗑藥了似的嗨個不停。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接起來看,發現是奚野的電話。
「學長,我易感期了。」奚野本身嗓音就很沉,此時聽起來格外低啞,「家教要暫停一週了,在我打電話跟你說易感期結束以前,千萬不要來我家,不要來看我……但是要想我。」
季言禮心說,太好了。
這是他這輩子最沒良心的時候了,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像是臨上刑場卻突然被無罪釋放的死囚。
每次見到奚野,每次看到他吊兒郎當的笑容,每次聽到他拖長了調子喊他學長,他都好像丟了魂一樣變得不像自己了。
那層保護他的涇渭分明是非清晰的薄膜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痕,一切都像失去控制一樣無可自救地滑坡,滑向一個他根本不知道會面對什麼的深淵。
季言禮突然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了,他就像是在過山車最高點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會下滑,而且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止自己的下滑。
當初拽著過山車的是地心引力,現在拽著他的是自己,兩者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無論逃到哪裡,都是躲不掉的。
「還有一件事,」奚野見他沒說話,又繼續道,「我後悔了,你別穿女僕裝上班了。」
季言禮又有些不樂意,怎麼,你說穿我就穿,你說不穿我就不穿?你把工作當什麼了?那我之前的自我犧牲和破碎的自尊又算什麼?
奚野慢吞吞道:「如果老楚抓到你,趁我不在,偷穿奇裝異服……他就給你扣錢。你給我穿嚴實一點,嗯?」
季言禮:「……」
扣錢,那不行。
有錢確實可以為所欲為。
季言禮立刻宣告:「我本來就想穿得嚴實一點!」
奚野低笑一聲,說:「那再好不過了。」
季言禮放下電話,本以為會覺得輕鬆一些,卻莫名覺得更沉重了,冬天的街道灰黑濕冷,兩旁的行道樹只剩嶙峋堅硬的枝幹,一片蕭索和寂寥,手腳都凍得紅腫刺痛。
而他來的時候竟然沒有注意到。
季言禮轉身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
原本晚上給奚野家教的時間,他理所當然地挪用給了學習,白天工作、做飯、家務和醫院一切照舊,菜市醫院書店和家四點來回奔波,他的生活在不經意間回到了和奚野重逢前的原點。
季言禮本以為自己會鬆口氣,如魚得水,可他竟然想錯了。
一切都沒有變,但是一切都變了。
他從來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原本的生活會這麼累,這麼枯燥,這麼沉悶,這麼難以忍受,像是一首隻有一個音的曲子,從六點鬧鈴響起,睜眼起床開始忙碌,到晚上十二點放下筆洗漱睡覺,閉目復盤今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