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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晴天,一進校門,就能看到黃底黑斑點的魯迅癱倒在枯草叢中曬太陽,像一頭沒有煩惱的豬仔。
但每次季言禮看到奚野的時候,他還是穿著短袖短褲,胳膊腿的面板都露在外面,涼風一掃,短袖衫呼啦啦被風吹得鼓起,讓人看著就覺得冷。
季言禮每次都忍不住提醒他:「天冷了,多穿點。」
奚野每次都笑嘻嘻地抓他的手摸自己身上:「我可熱了,真的,學長,不信你摸……誒你別走啊你摸摸看嘛!」
謝安之的新藥試用效果竟然出奇得好,季言禮帶著妹妹上次去醫院看她的時候,發現她整個人氣色都好了起來,臉色也不那麼慘白了,說話聲音都大了起來,偶爾還願意下床走一走,看到季言禮第一眼笑道,怎麼不穿水手服來給我看看?
謝安之的護工是個五十多歲的beta阿姨,姓張,人很好,一直收費也不高,雖然是一對多,但是陪夜、陪做檢查、洗澡、換衣和散步什麼的都得指望她,有時候季言禮實在忙不過來,她也會幫著洗幾次衣服。
週一到週五,張阿姨陪著謝安之,週六週日,季言禮把乾淨的換洗衣服帶來,就住在醫院,走的時候再把一週的髒衣服帶回去洗,週末季以禾只能一個人在家,這種生活他們已經過了三年了,習以為常。
兄妹兩人攜手把床單被套都換了以後,齊醫生來找季言禮私聊,說謝安之恢復狀況不錯,新藥和她身體的適配性很強,是這批志願者中效果最顯著的之一,接下來就是等兩個月後的發情期。
雖然謝安之洗標記後腺體損傷嚴重,但是腺體根深蒂固的發情期依然會定期出現,缺陷的發情期同樣激素分泌波動劇烈,對身體的刺激性變強,對藥物敏感性提高,如果發情期能順利度過,那她真的是有望徹底好轉起來。
季言禮完完整整地把訊息轉達給妹妹和媽媽,三個人湊在小桌板上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晚飯。
但他隻字未提張阿姨要漲價的事……張阿姨說周圍所有的護工都漲價到一百一天了,別人還是一對三,她只是一對二,實在是吃力不討好,真的必須要從八十每天漲到一百每天,說什麼都不能再拖了。
一個月除去週末上工二十二天,每天漲價二十,加起來就是漲四百四……相當於季言禮得同時多戴四個頭箍。
見鬼了,哪吒都只有三個頭!
季言禮知道張阿姨一家四口就靠她掙錢,也是個辛苦人,實在是很難開口,但還是輕聲道:「要不先漲到九十呢……一點點兒來?」
張阿姨咬著牙,撥浪鼓一樣搖頭:「我,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我愛人他,他實在也身體狀況……」
「那好吧……」季言禮扶了扶眼鏡,微笑著鞠了一躬,「還是一如既往辛苦您了。」
「不敢當不敢當,」張阿姨侷促地把少年扶起來,「哎,謝安之也是個好人,我應該的。」
這事他沒告訴謝安之,否則謝安之就要揭竿起義不喝小藍瓶。
他也沒告訴季以禾,否則季以禾也要起義造反不上輔導課。
他也沒法跟老闆說,畢竟因為排練舞臺劇的事情總是在最忙的週五晚上請假,現在還死不要臉地提加錢,著實過分。
季言禮走在學校的銀杏樹下,銀杏葉在頭頂紛紛揚揚的飄落,像是一場金色的落雪,他一邊想一邊嘆氣。
「嘆什麼氣呀?」一個聲音從他左邊冒了出來。
季言禮往左邊看去,那人卻站在他右邊碰了碰他的肩膀。
季言禮抬起頭,目光從地面猛地轉向遠處,清晨的風景突然湧入視野,長長的走廊外,晨光從奚野身後冉冉升起,遠處的雲霞遼闊地鋪陳開,天際融合著淺淺的橙色和水洗一般的蔚藍。
奚野露出一個能